顾夕照这一哭, 眼泪就停不下来了似的, 在殿中的人见到帝后这般情深意重的场景, 一个个心里也是涩得慌,像花容蝉儿这些小姑娘,眼下也跟着哭成了泪人儿, 李忠贤到底要端得住一些, 私下背着人扯了袖子擦了眼泪,又打起精神去劝人:
“夫人, 您才小产, 身体正是虚得厉害的时候,切不可忧思过重,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才要紧, 不然皇上到时又该心疼您了……”
张太医正替赵三思重新探脉,听到李忠贤这话, 偏头看了一眼顾夕照,也随口附和了一句,“李总管说得是, 夫人也要保重身体。方才多亏夫人过来安抚皇上,眼下皇上的脉象不像之前那般漂浮不定了。”
先前赵三思陷入了梦魇时, 浑身滚烫抽搐, 不只把在里头伺候的宫人吓坏了, 就连张太医也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人人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就在张太医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顾夕照过来拿主意时,蝉儿和珠儿就搀扶着面色苍白的人过来了。
也许相爱的人之间, 是有心有灵犀的微妙联系的,这边赵三思发了梦魇,那边顾夕照突然就惊醒了过来,“皇上了?”
守候在床边的蝉儿和珠儿愣了一下,看到她急急掀开被子欲下床时,才赶忙过来扶她,“夫人小心伤……”
“我问你们,皇上人了?”
蝉儿和珠儿见她面色不好,不敢说实话,对视一眼,蝉儿才犹豫着道:“皇上回承乾宫去了,说是天色晚了,明早派轿子来接夫人,让奴婢先好生伺候您在这里歇一夜……”
“你们好大的胆子。”顾夕照提声呵斥,打断了蝉儿的话。
她一动怒,蝉儿和珠儿立马跪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别说她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没有,今日的除夕夜,小傻子也绝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此,除非……
这般一想,顾夕照的心就提了起来,“还不快如实说,皇上出何事了?”
蝉儿和珠儿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蝉儿还是如实说了,“皇上她……她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大抵太过吃惊,顾夕照的声音分外尖锐,顿了顿,才按着蝉儿的肩膀焦急道:“好端端的,皇上如何会晕过去?”
“皇上……她……”蝉儿想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张嘴了几次,才小心翼翼地去看顾夕照,低声道:“夫人喝了汤药睡过去后,皇上就……就让段侍卫把那两个嬷嬷杖……杖毙,不曾想那嬷嬷去同李总管求情,皇上……皇上便抽了李侍卫的佩剑把人……把人杀了……随后,皇上就晕过去了……”
“皇上把人……杀了?”顾夕照神情呆滞,隔了好久才看向蝉儿,“你说皇上杀人了?不可能……”
那个连凶人都软软怂怂的小傻子,怎么可能杀人?
“皇上大约是想替夫人保密,她知晓嬷嬷知道夫人这身孕是假的后,就下令杖毙人了……”蝉儿点了点头,小心地盯着她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就替人解释起来,“当时那嬷嬷怕死,有些口无遮拦,皇上这才……”
“快扶我下来……”
“夫人,您如今身体虚,不能下床,明儿再去……”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顾夕照冷冷地打断了蝉儿的劝诫,推开她,就自行去穿摆在脚踏上的鞋。
珠儿见状,赶紧弯腰去替她穿鞋。
蝉儿知晓她性子烈,铁了心要做的事,她们这群做下人的根本就拦不住。见状,也不去劝人了,赶紧拿来了那狐裘披风,将人裹严实了,就搀扶着人往承乾宫而去。
还好她来得及时,在小傻子最需要她的时候,守在了她身边。
亲眼见到了小傻子陷在噩梦里的狼狈和痛苦后,顾夕照看着床上的赵三思都不敢错眼,听闻了张太医的话后,愣了片刻才眼神亮了亮,快速抬头看向了张太医一眼,又目不转睛地看着赵三思,“那,皇上可是没有大碍了?”
这——张太医就不敢保证了,犹豫了小会,他才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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