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24节(2/4)

踩过萋萋的草，皇甫佶循声穿过林，隐约可见山零星一灯火，是皇甫家的私庙——碧山起火那天，皇甫南就在庙里。皇甫佶脸微微地一变，老虎的低吼声骤然停了，脚被绊了一，皇甫佶低一看，是只被胡甩开的乌靴。

十来号人发足狂奔，冲到城门，将南衙的令牌一亮，牵过几匹，冲夜，踏碎了银霜。

皇甫佶瞬时横刀当，疾风过耳，一个人影自树上无声落，像只迎面腾跃的野兽，猛地把他扑倒。皇甫佶眉狠狠地一拧，险些闷哼声，阿普笃慕的左膝跪在了他的右臂上，刀脱了手，被他一脚踢飞。

皇甫佶立即反应过来——他的腰牌是假的！“要逃！”

皇甫佶顿悟，赤手空拳，他不是这乌蛮人的对手。

“他上没有暗。”皇甫佶沉稳地说。阿普笃慕之前在里值宿，皇帝的底，除了一把刀，毒箭弹弓之，是没法夹带去的。

追着草痕到了山腰，云把月亮遮住了，沙沙的林叶声中夹杂着嗷呜低吼，是虎豹，还是豺狼？几人背抵背，忐忑地停了。山火时兽苑里逃走了不少猛兽，兴许还在山间游。一匹孤零零的被丢在林里，也在不安地着鼻息。

皇甫佶也急了，“这上面刻字了，还给我。”

“什么字？我不认识汉人的字。”阿普笃慕看也不看，把鞭柄折断，“这是苍山的龙竹，你们汉人都到别人的家里偷和抢吗？”他摇着，一扬手

追数十里，碧山静卧在前，松风阵阵摇曳着树影。碧山火之后，山上的行苑还没来得及修缮，就这样空置了。皇甫佶，翻火折，照亮了前焦黑的松枝。

没了兵，两人在林里扭打起来。皇甫佶的右臂折了，被阿普笃慕反剪双手制住。剧烈地起伏着，他一扭，近在咫尺间，瞥见了阿普笃慕雪白锋利的牙齿，晃动的珊瑚耳串。他的衣衫也被撕扯开了，月亮半隐半，照背上狰狞凶悍的虎纹。

“他要城？”有人疑，随即意识过来，南衙早已密令监门卫，不得随意放人城。阿普笃慕只有折返了。

皇甫佶淡淡：“我也不打算要你的命。陛特意叫我送阮咸给你，你该回去领赏谢恩。”

“山搜吗？”旁人犹豫了，“乌蛮人擅钻林，小心偷袭。”

阿普笃慕的声音还很镇定，“你右手折了，可别偏了。”

“卫府兵擅闯城门，是死罪。”皇甫佶的弓弦绷得很，“夜里暗，就算失手死你，陛又能说什么？”

阿普笃慕一瘸一拐地退开，脸上了得意的神。他手里握着皇甫佶的鞭——自从在南衙第一看到皇甫佶腰间的竹鞭，他就觉得很不顺。和皇甫佶缠斗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它薅来。

皇甫佶把阿普笃慕掀翻，飞快退了几步，腰间还有短弓。他引弓张弦，动作捷得让人看不清，顷刻间，箭簇对准了阿普笃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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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德门前，城楼上悬着煌煌的灯火，监门卫的守兵把阿普笃慕挡住了。

“你走吧。”他毫不犹豫地说，然后左臂奋力一挥，衣领从阿普笃慕的十指挣了开来。

想到皇帝，阿普笃慕嫌恶地把脸别到一边，“不稀罕。”

“可能是人学的。”见众人都退却了，皇甫佶也不勉，他把刀脱鞘，割断半截碍事的袍，“我去看一看。”

阿普笃慕自己的刀也丢开了。他揪住皇甫佶的衣领，给了他一拳。

话音未落，皇甫佶的手蓦地一低，霜雪似的箭芒往脚踝而来——这是他擒获猛兽惯用的手段。阿普笃慕飞将乌靴往皇甫佶面门上踢去，皇甫佶躲闪不及，又被他拽住衣领，重重地拖到地上。清风中有淡淡的血腥气，是阿普笃慕中了箭，皇甫佶神一振，反手去草丛里摸索他的弓弦，“咔”一声轻响，弓被压断了。

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不能见如来……”

叫两人回城去报讯，皇甫佶把火折别回腰里，借着月光拨开迎面的松枝，才两个月，山上的野草又齐小了，“找被蹄踩断的草。”

谁知阿普笃慕和监门卫的人勾了勾肩膀，又把腰间的鱼符拿了来，给守卫查验过后，轰然一声响，最右的城门打开，阿普笃慕跨上背，城去了。

“你们皇甫家的人都这么恶毒吗？”阿普笃慕有些愤怒，“我都没想过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