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闹啦,”她说,“我的小名叫闹闹,但是你比我还能闹,我就把我的名字给你吧,你也叫闹闹,好不好?”
所有的家人和亲戚都记得,她从小就是家里最能闹的那一个。“祖辈都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孩,不知遗传了谁的野。”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这样说。
齐盼听了没说话。
得各有特的园和小院,有的是朴素的菜园,有的打造了日式枯山,有的走现代风,黑白灰大理石的台阶,还有的脆在自家院里给孩搞了一整梯秋千跷跷板蹦床什么都有的游乐场,都是不缺钱也不缺孩的家,都是各有各的其乐景象。站在门前等人来开门的时候,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主妇一手一只牵着狗和小孩经过,小碎步轻声细语絮絮叨叨宝宝这宝宝那,也不知说的是哪个宝宝。
鼻腔里充盈着绿植的香气,耳边是小孩的聒噪,这是她平日宅在自己的蜗居里很少切受的。在蒋亚君订给她之前,她家里常年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活,她是植杀手,养仙人掌都能以最快速度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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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国的那阵,蒋赛得知她还单,建议她养一只小动个伴。“不过我也说实话,”蒋赛说,“我儿小时候和我家猫咪一起大的,后来猫咪病逝了,孩哭了好几天茶饭不思。等过了好久,我想弥补他,就问他还想不想再有一只小猫咪,他说妈妈我再也不要了。”
小时候,齐盼唯一的小伙伴是一只小狗,叫闹闹。家里亲戚众多,年纪相仿的表兄弟妹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本是闹得很,但她偏偏只喜和这只她从田间地捡回来的小土狗一起玩。捡回来的时候狗瘦得像小崽,奄奄一息,被她用剩菜剩饭养了一阵,油亮健壮起来,上蹿很是活泼。他只跟齐盼亲近,别人想逗他想喂他,他就呲牙怒吼,脾气还不小。弟弟调,扔石吓唬他,然后大哭着被他追了一午,爸妈没在家,她连忙拿给她的币偷偷买了泡泡糖安抚弟弟,弟弟这才没在爸妈面前告状,否则闹闹也留不来。
她什么事都要闹。中午吃不饱饭,晚饭前放学回来恰巧看到她妈把弟弟叫到后院偷偷给他两个煮,她闹,哭嚎喊叫地闹,非要抢一个煮自己嘴里才能罢休。农忙时节她还没放假,她爸叫她别去上学跟着地里活,她闹,撒泼打地闹,左邻右舍的大爷大妈听闻,都恨铁不成钢地说她,怎么女孩家家这么好吃懒?将来找不到婆家可怎么办?但她不,往家门地上一躺,说死也不跟她爸地,她爸气得一锄撅在她脑袋旁边,掀起来的泥土溅了她一一脸。她考大学那年,齐全中考考上了省重中,爸妈一合计,让她报考省会的大学,就离齐全十分钟车程,学费可比去北京念书要便宜,还能每周接齐全一起回家,这回她不闹了,悄没声地填了志愿,直到她跑去北京念书了,她爸妈都没想明白她上大学的钱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