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叶柒的叹气声重了,还是被掀动的被角蹭到,蓬鹗这时也翻过睁开了睛,喃一句:“雨了?”
她偏似那通读心术的妖:叶柒刚刚搁碗筷,还未来得及开告知众人去后山之事,她便先一步截了叶柒的话,要拉着她再同自个儿对弈。
“阿叶,你今日还要同大人棋吗?”
官民反,天经地义!她终于决定不再“忍气吞声”,盘算着倘若明日洛宸再来,定要地拒绝才行。
疯的时候,只需到林里信步转上几转,弯几腰,便可采得一捧又一捧野菜。届时将三五拼一拼,拿泉洗一洗,再搁到锅里用开一,调拌料,尤其搭新炒制的辣酱,山肴野蔌,堪称一绝。
可纵然是这样的“奇耻大辱”,她仍旧一边骂骂咧咧、不不愿,一边老老实实地接了过去。
她懒倦地坐直起,拥着被倚在床合目醒神,心里想着前几日何等晴好,洛宸都只顾拽着她棋棋,今番雨成这般,想是更不会放过如此机会。
“这不得你家大人说了算吗。”叶柒用手搓着脸,赖唧唧地,“不过我肯定是要拒绝她的。”
绵绵雨不期而至,无声将龙泽山得一片翠郁。粉白的桃杏被彻夜的雨一打,稀稀拉拉零落不少,天地间便有了绿红瘦的一层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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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柒偏过,垂眸觑着他。
叶柒是被沉闷的雷声唤醒的,睁开惺忪睡,朦胧自茅檐上滴的落雨一片,居然觉心里莫名有些许空寂。
渐渐地,叶柒僵去脸上笑容,终于明白洛宸确然没有在同她嬉闹。只是她梦也未曾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给洛宸当起陪玩,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是没想到,这微不足的期待竟也会落空,而“罪魁祸首”正是洛宸。
“不是吧狗东西,一觉都睡过去了,你还没过劲呢?”瞅着计划被破坏,叶柒乎意料地不曾气恼,反倒莫名觉得好笑。她抬起手,把手背贴上洛宸脑门,俨然一副给发病人试温的模样,不想洛宸兀自端着一本正经且不由分说的神,不为所动。
还有更重要的一,她对棋本就无甚昂的兴致,棋理只求掌握而无意钻,自幼便鲜少能胜过洛宸,似这般连着五天俱都是输多赢少,如此一来越发被磨得生厌。
“呼——磨人啊……”她不自禁地小声叹,腔里透着些许无可奈何与不不愿。
叶柒到底没有去成后山,非但当日没有,且是一连五天都未寻到机会。每日将半数光消磨在同洛宸棋上,她觉自己像极了达官贵人家豢养的斗,自有生命不止,战斗不休的悲壮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