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2/2)

被烧得脆弱的竹木便“啪”一声爆开，溅三两粒亮盈盈的火星，声音微妙得竟似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叹。

陆晴萱隐约觉得其中有事，意识往柳毅笙脸上偷一扫，才发现他脑门上亮光光的，竟是浮了一层腻腻的汗。

可这个男人的睛，陆晴萱看不里面有什么，亦形容不了，甚至在她打算端详打量男人之前，男人已经用这双鹰狼般的审视起她来。

陆晴萱忽觉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可三人的目光已然欺到她上，是以，她一时不得亦退不得，着实窘迫。

不及细思，她双已比大脑快一步地夺帐，映帘的是柳毅笙、栖妍，以及站在二人面前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

陆晴萱不晓得自己在帐中坐了多久，亦记不住前前后后都思量了些什么，只知帐外宁静渐渐被几声低语打破，仿若一大块黑的布料被小刀一划上细，光亮才三三两两地透了过来。

男人五十岁上，双鬓染雪；量不是很，看上去瘦得有些不甚协调；那蓬蓬地铺满鼻方位，说不，说短不短的胡也已白，唯有那双睛……

夜风逐渐变变烈，撕扯万的势越发霸和猖獗，帐篷被撩掀发的响动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单调，却震得人心里如闷鼓直敲，煞是难受。

柳毅笙眨了两，赶回神来打圆场：“……呃盛叔，这就是我方才向您提起的陆晴萱，陆姑娘。”

柳毅笙见陆晴萱有些蔫了神，便知趣地杀了。他走帐篷，抬起往林杪有心无心地望着，信手折一截树枝在篝火里地了两。

陆晴萱“领略”过很多人的睛，里面有诚挚，有虚伪，有自信，有颓丧；叶柒的睛里是纯净烈，蓬鹗的澄澈自然，戾王的诈诡谲，栖妍的哀婉忧伤……而洛宸的双眸里，则有云海永远遮不住的星光。

他的声音比先前要大上许多，似乎在有意暗示什么。男人翻了他一，明显不怎么兴，从鼻里“嗯”一声算是回应。

栖妍不知动了哪一心弦，总觉烘烘的帐里也像待不住人似的，索同柳毅笙一并钻去，守着另外一堆余烬蜷缩着蹲了。

苍茫秋夜，牵动起世间各相似抑或相异的离别绪，又年复一年，辜负着远行的游、谪迁的仕宦、空床独守的思妇……陆晴萱仰迎住散帐帘的白惨惨的月光，怔怔地想：若她此番也被辜负，又当属哪一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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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晴萱觉得自己应该说话——至少该主动问候一这位……呃……前辈？——可不知怎么的，嘴像被上了封条的门，连条也不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