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坐起来, 手指缠住他垂下的一缕发丝, 唇贴近他耳际, 轻声道:“不行……”
他的喉结动了动,呼吸也急促了一瞬,撑在殷芜身侧的手青筋微露。
……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息, 殷芜也不知这一场欢愉持续了多久。
她故意要折磨他,看着他难受, 看着他忍耐。
可她的神志渐渐混沌,终于还是给了他。
这次与密室那次不同,这次百里息极尽温柔,殷芜虽还有些不适,却也在他的柔情中明白了什么叫做……鱼水之欢。
醒来时已是晌午,百里息早已离开。
他明显尚未满足,却只要了一次,是顾念着殷芜初尝人事。
一只麻雀站在窗外桃树的嫩枝上喳喳叫,搅乱了殷芜平静的心湖。
百里息说话算话,茜霜和郁宵很快被送了进来,殷芜也可以出门去看看,但如今桐潭州正在打仗,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一次都没出去过。
郁岼的人已在桐潭州等待机会,至于殷芜,她能做的谋划都已做尽了,如今只有等。
陆续有消息从桐潭州传回,二十日,两军交战,高施领兵抵挡,百里睿带兵包抄未成,反中了埋伏,军队兵士损失过半。
之后百里崈和高施占据险要,只守不攻,结果粮仓失火,所囤粮草损失过半,军心动摇,军中有人欲降被杀,一时战事再次陷入僵局。
半月后,敌军营中忽然爆发疫病,缺医少药,得病者上吐下泻,战力大减,即便斩杀了几个欲降的头领,依旧不停有兵出逃。
五日后,百里睿带了一队精锐意图突围,结果周围已被围成铜墙铁壁,他似无头苍蝇一般冲撞,最后头破血流,力竭被俘。
敌军营中爆发内乱,两日后高施率亲兵投降,他原本的两万兵只剩四千。
百里崈则趁乱逃了,潜龙卫在周围寻找五日未果。
“禀大祭司,营内三千患病的士兵均已安置看管起来。”
“知道了。”百里息白衣银甲,头戴银冠,肃杀冷漠。
按照百里息的预测,高施和百里崈应该能坚持三个月,如今不过一个月,他们竟已溃败。且不说百里家的兵如何,单说高施,他治兵严苛,军队整肃,不该如此不堪一击。
先是粮仓失火,接着又爆发了疫病,这疫病也怪,不致命,但是染病的人浑身无力,发烧昏迷,倒像是……中毒。
百里息心中的怀疑再次扩大,先有鹿村地动谶语,接着是神崖断裂,到如今这火烧粮仓和瘟疫,他可以确定有人躲在暗处,但所图为何他尚猜不到。
但只要有图谋,终究是要露出马脚的。
霍霆寻来,见百里息银甲立于崖上,怔忪了一瞬——之前大祭司疏冷不染凡尘,如今却有些不同,似乎更像一个人了。
“禀大祭司,城中已家家关门闭户,潜龙卫正在追捕逃兵,明日城中便可恢复如常,只是百里崈的下落尚未有线索。”
“继续找。”百里息看着远处山峦,问霍霆,“潜龙卫潜藏于暗处,若有一日蛟龙显形,护国为民,不再只听从我之一人,参与政事,不知如何?”
*
密室内,昏迷的百里崈逐渐苏醒,光线昏暗,他一时有些发懵,看见不远处墙边一个人背对而立,便大声斥问:“这是何处?你是何人?”
百里崈是逃命途中被打晕的,还不知自己已成阶下囚。
“知道我腿脚不便,还不过来扶着!”百里崈这一个多月吃尽了苦头,本来好好的神教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眨眼的功夫,成了亡命反贼,高施那胆小鬼竟主动投降了,百里睿又被擒,他心里更是没了主心骨,百里家想要重回昔日的荣光只怕难了。
“这就来。”墙边那人声音沙哑,语速缓慢,身体转向百里崈,这下百里崈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容貌是陌生的,只是眼神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天权长老贵人事忙,看来还未想起我是谁。”郁岼手持火把靠近,“十八年前,我在灵鹤宫常常见到长老呢。”
百里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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