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云端之人(2/3)

“为何不能？”濮云川忽然冷声厉喝，面容鸷。

“濮先生，不要再说了，我是忠诚的，我不，我不会，我不会背叛...”汤白摇着不断念念有词，不知是想叫停濮云川，或是说服自己。

“更何况，他此时已是将死之人，我又何必拉整个夷丰，不如早日脱，落得个净。”

“是我，间接害死了敖华池，他是燕先生费尽心思推上去的人。”

濮云川嗤笑：“那不过是权衡利弊的决策，你暴得不如杨英悟直接，没被梁屿琛抓住痛脚。”

濮云川忽略汤白愈发惨败的脸，继续：“你这大半生，看似连辗转于不同的行业，所到之，皆未留成就，碌碌无为。可实则，燕自章多年来在金、互联网、房地产所渗透的势力、所获得的利益，全数由你控。”

“但这些年，他是如何磋磨掉那些恩的，是如何得寸尺要求夷丰替他事的，你也有目共睹。”

看清前之人时，不免恍惚：“濮先生。”

“有恩？”濮云川冷笑。

“你当真以为，他留你，舍杨英悟，是对你有所青睐，顾念多年谊，不忍心让你送死？”

“至于忠诚，不过是你试图化如今这痛苦而不堪的一切，所编造的谎言。”

“还有...”濮云川将计划娓娓来。

汤白一张脸，红了又白。

“或许吧。他当年的确帮了我爷爷，在他最落魄之时，让他免受牢狱之灾，逃到国外。”

对于濮先生直呼先生姓名，汤白一时只觉震惊。

“更重要的是，你手上所握着的，他确凿的罪证太多。”

“你很清楚，杨英悟替你了所有的罪，燕自章一死，你便无事一轻。”

“他一死，天太平，我不必再费神帮他，你也得以自由。”

“当你看到杨英悟的家人，生命被威胁之时，是不是由衷地到庆幸，”濮云川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却如针扎，“庆幸你没有让她们，成为自己的肋，变成可以用作要挟自己的把柄。”

汤白一怔。

汤白张了张嘴，只苦涩地：“可先生，他，我不能违背先生...”

“当年，若不是我在关键一刻胆怯，不敢迎向詹佑津那一击，刀不会刺敖华池里。”

却听他接着：“燕自章老糊涂了，难你也是？”

“我，我...”此话似乎正中汤白怀，他愈发地心神摇摆。

“杀了梁屿琛，呵，有用么？警察已经介，他大势已去，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一，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汤白越听，眉蹙得越，心惊胆战，冷汗涔涔。

“你早就知晓他的心狠手辣，知他起事来不择手段，所以宁愿与心的妻女生离，哪怕任由她们误会、痛恨你数年，也要演这场戏给燕自章看。”

“那才是他最中意、最看重之人。”

汤白更是吓得跌坐在沙发上。

“到那时，你便可以重新去祈求、去恳求妻女的原谅，或许有一个机会，令你半生，不须再忍受孤苦与绝望。”

“承认吧，你对燕自章，不过是三分崇敬、三分畏惧、四分忌惮。”

“第一，不要对梁屿琛手。你大可以对燕自章说，刺杀任务失败。反正，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失手，更何况是面对梁屿琛这样的人，胜算只会更低，他不会起疑。”

“怎么这般沮丧，让我猜猜，”濮云川勾起嘴角，“是不是燕自章让你去杀梁屿琛？”

“你明白就好。”

“你的无能与落魄，不过是掩饰，让上对你们降低戒心。”濮云川笑了，“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你得确实很好。”

“说起来，”濮云川一双恻的攫住他，“你当年不也是我爷爷带起来的人，不过后来急于求成，攀了燕自章的枝。”

濮云川倒不知晓这一段往事，挲，饶有兴味：

“我不明白，濮先生，”他失神地开，“燕先生不是对你们家族有恩么，为何要...”

汤白颤抖的双肩，彻底塌陷去。

“其实你很清楚，燕自章是个什么人。”濮云川眸微动，“他怎么会是一个顾念旧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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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的，先生对我，一直是有怨的。”

“所以，濮先生，”汤白恍惚呢喃，“您想让我什么呢？”

“燕自章，此刻不过困兽犹斗、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