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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朝堂之上与宿成玉同,帮宿成玉弹劾太及清远侯郑海,事就不一样了。哪怕自己只是旁敲侧击当个话引,满朝的人也能辨识他的立场。
但反过来说,如果宿成玉真能成事……
费不了太大代价,还能赢得叁皇的赞赏。想要讨那位殿的心可不容易,但真成了心腹臣,大业成功后,好同样望不到。
宿成玉扯扯嘴角,似乎想挤个笑容来,然而没能成功。
宿成玉缓缓合上。
最近他饱受噩梦困扰,往往难以安眠。梦境的前半段总是朦胧甜,要么是他与姜晏恩相守,要么是他仕途得意;然而到了后半截,画面总要变得诡谲冷。火光,油,尖叫,婴儿的哭嚎,如附骨之蛆的雨,装在盒里的焦黑人骨——
“唉……”
有后路了。
黄宸俯视着面前的年轻人,思绪快速翻转。他了解宿成玉,知这人从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敢在朝议时以犯险,定是确信太会被扳倒,自己能够全而退。
这些混的声无法拼凑逻辑,自然也不能提供什么讯息。
千万念,化作悠的叹息。黄宸扶起宿成玉,郑重且苦涩地说:“六郎何须如此客气呢?我怎可能不帮你,你是先师遗留给我的责任啊。”
那便是明着和太一派对着来了。而且,很可能还会站到左相的对立面。
留给他的,只有久久的疲惫与痛楚。哪怕清醒过来,这觉仍然留存在骨里,难以消除。
太是一定要被废黜的,如此一来,他才能绝地复生,哪怕叁皇不喜他睛有疾,也不会放弃他了。
在沉的、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中,宿成玉对自己说。
用过糯清甜的莲粥,服退养气的药汤,洗去一疲累寒冷。待他躺在陌生的床榻,总算能舒浑浊的气息。
还有机会。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黄宸收拾了面上的绪,中只余沉的思量。
好在再漫的夜终究会过去,新的一天总要到来。
屋静谧无声,夜凉如。
新的一天总会到来。
既如此,帮帮宿六郎又如何呢?
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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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宿成玉再拜黄宸,语气恳切:“黄公助我。”
不会被放弃。
“您也是怀景最信任的辈。”
夜里留宿黄家,宿成玉得到了上宾待遇。
宿成玉了藏在心的书信,又摸了摸压在枕面的铜制事。用于弹劾的证据都在这里,分量没减也没多。他带了所有应该带的东西,只待明日上朝呈供天。
私搭救宿成玉,把宿成玉接到家里照顾,这是符合义的举动,若宿永丰在世,尚能夸赞黄宸一句心——黄宸对于先师的教导,总是很在意的。
所以他厌恶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