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匆匆宅。
刚了小角门,又有个婆赶上她,递给她一个油纸包:“谈家铺离得远,太太怕你饿着,街上吃东西不不净又耽搁时间,与你些心垫着。”
好女接过纸包,里面是一大块雪酥油糕,她极少吃这样细的心,千恩万谢地接过。
岩溪县城不算大,但童宅在城北,谈家铺在城南,走过去得近一个时辰。
好女走了一阵儿,有饿。
她自幼吃苦,养成了极俭省的脾,太太赏的糕,她想留细细多吃几日,便打开纸包,只掰了一小块糕吃了。
再走了一段路,她突然一阵,跟着两一黑,跌倒在地。
待睁开,她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矮屋。
一个老妪坐在床边看着她:“阿弥陀佛,姑娘你是得罪了谁,旁人想要你的命啊。万幸遇见我老太太。不然你早就鬼了。”
救好女的老妇姓齐,在路边摆摊卖茶,邻里都喊她齐嬷或齐婆。
查案的众人辗转找到齐婆,齐婆大方讲当日经过。
她说好女当日算是命大,一扎在地上,路人都不敢问,怕被讹上。唯独她老人家瞧着是个瘦得可怜的姑娘,清清秀秀,看着一丝凶恶气都没有,反正自家无儿无女也不怕,就让人抬茶棚,各汤又请郎中一通施救,总算把人扳回来了。
好女清醒后,齐婆问了问前后经过,便:“不消说,肯定是你家太太想要你的命。”
好女不信,争辩,太太极慈悲心善,待人宽厚,自己也本分事,太太怎会想害她。
齐婆似笑非笑:“我老人家就是指你一二,你不信也罢。我再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想死还是想活?”
好女当然不傻,立刻求齐婆指迷津。
齐婆说:“要是想死,路很多。第一,回童家,立刻死。害你的人本就恨你,见你没死,你又察觉到她意图,她若不把你结果掉,后患无穷。第二,去报官,也能死得快。童老爷虽只是个秀才,他家在县里算个老门。你个外县买来的婢,主人家养你多年,你却突然告主,告的还是杀人大罪,大老爷怀疑你扯谎,稍微赏你几板,你这瘦伶伶的小骨就得待在公堂上。”
好女哭着问,那想活要怎么办。
齐婆:“活也容易,分好活和赖活。赖活么,现在远走飞,少年女,孤难活,须得心明亮些,别被人骗了,傍个可靠的汉,是条活路。”
好女说:“我去家。”
齐婆:“阿弥陀佛,你当家那么容易?是个人去了寺院就收?得有大缘分。我老太太积德半世人都不收哩。不信你去试试。”
好女再求齐婆指,齐婆方才:“看你家太太平日行事作风,却也不是那全然心狠手辣的,如此倒有个方法,能让你不必婢,光明正大从那家脱来,日后路就好走。只是这事你一个人办不了,再加一个老也办不到,还得请帮手。我有些话得说在前,请人帮你脱,其他东西,可能你拿不了。”
好女,能活命已经是老天恩典。她全听齐婆指。
齐婆遂雇了一个手,让他扮作好女的兄弟,拿着一半包雪酥油糕的纸张,到童宅求见童秀才的娘。
童娘十分惊慌,她第一次行凶,经验不足,谋算是把好女支去买绒线,好女吃了毒糕死在街上,可以说成是她自己在街上买东西吃坏了。或说她有姘,前去会郎,意图夹带买绒线的钱逃跑。
如斯漏百的计谋,甚至连个盯梢好女的人都不曾派,被齐婆一看是个儿,使反诈之策。
好女没回来,童娘正在姿态,让人先去问问好女的家人,是不是想家趁机回去看看了,再让衙门查查,但别太声张……忽地有人上门,她不由得方寸大,便让人把手传到偏厅,自坐在屏风后询问。
手照齐婆代好的话:“小人是好女的四弟,往日疏于礼数,未曾来向老爷和夫人请安,请夫人恕罪。今日冒昧登门,乃因大姊日前奉夫人之命上街买绒线,未想半路倒,怕是上有病症,就回家休养了,思想没有福分照顾夫人,特派我前来告罪。”
童娘一开始还故作镇静地呵斥:“派她买件小东西,就此无影无踪,钱和人都不见,怎又有这一说,真是岂有此理!”
手继续恭恭敬敬地说:“我大姊福薄,难以消受夫人的恩德,实在是上不适,不能前来,才让我过来,怕夫人不信,特带来夫人赏的包雪酥油糕的纸一张。糕我姊姊没舍得吃完,放在边念想。另有一件事禀报夫人,大姊自幼订过亲,因姊夫一家多年前迁去北边,久无音讯,以为无缘。没想到姊夫已投效军中,前几年在边关,不能回来完婚,近日前来迎娶,要带大姊去北边。大姊也需在家准备嫁妆。大胆来请夫人恩典,若夫人不肯开恩,执意告官,也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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