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记忆,如同烙印般存活在我的世界里,而这些痛苦,自我生开始,就满满充斥于我的天地,避无可避。”说到这里,邱凌将手掌摊开,整张脸埋了去。于是,他的声音变得越发小了,但在封闭的车厢里,又能够直接穿透我与李昊的鼓。
我叹了气,语速再次放缓:“邱凌,你不,你真的不拿文戈当你作恶的理由,也不充当我的对手。因为你本可以用另一方式来证明自己,而不是将自己毁灭,将自己燃焚烧,来引众人。”
“刑……刑……刑警同志,我们吃……那个吃……吃完了。”武警班在车厢外大声喊。
燃着的香烟
了顿,“他的目的不过是成全一个他自己给自己构思来的、有着光环的、关于的故事而已。”
邱凌抬起来,神又一次灰暗来,如同年都在后的老者:“沈非,我羡慕过你。以前,我以为我羡慕你的,不过是你所行走着的人生,沿途都是光沐浴,人前人后那举手投足间,无不是人群中的焦。后来,我不断告诉自己,锁与你的攀比中并无甚意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那人生中,终究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快乐与虚荣。很荣幸,我收获到了,尽嚼之如蜡、索然无味,但终究活成了完整的模样。文戈走后,你我在不同的世界里,开始了同样的难过。我相信,失去了她最初的痛,你我都一样的。但是……但是我又不得不羡慕你了。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会遗忘。文戈终会成为你记忆中最好的一段过去,也只是一段过去。而我呢?”“我的记忆是烙印。岁月会让你们的过去逐渐模糊,心碎与心醉都幻化为云烟散去。但记忆对于我呢?岁月,是烈焰,是铁锤,是雷霆万钧的猛烈重击,是漫不经心的滴成渊。超忆症患者的世界里,没有遗忘。他的一切过往,都是他脑海中的永恒。”
“知文戈没了的第一个晚上,我辗转难眠,痛苦万分。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不断上映,如同针刺般揪心难受。熬吧,我闭上睛,任由撕裂般的痛占领整个夜晚,最终麻木且没有意识。我以为,这痛,会是递减的,会随着时间的游走,而逐渐有所收敛。我错了……”
半晌,他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或许有过吧?但……但是……”他缓缓抬起来:“沈非,你知超忆症最可怕的地方在哪里吗?”
我脑海中,第一次见到的邱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每一个不同的他,开始成像,开始来回掠过。其中每一张画面中的他,又都是截然不同的,因为我所认知的世界里每一次来过的他,也是截然不同的。但相同的是,相同的是他那散发着不同光芒的睛——瞳孔,又都是我用同样平和的微笑面对他的映像。
我和李昊朝他们走去。邵波最先声:“这要等多久啊?十几个
见我俩车,邵波他们三个也钻了车厢。邵波和八戒两人嘴上叼着的香烟一闪一闪的亮,在夜中很耀。
我和李昊走囚车,周遭的世界因为淋漓小雨的缘故,有冷,而且是那漉漉的冷,渗骨里的那漉漉的冷。
低着的他了一气,他面对着我的,是他那有很多白发楂的。
车厢门被人敲响了。
他又一次气,但这次能够隐约听见在他鼻腔中动的声音:“第二个晚上,我又一次经历着之前一天所经历的一切,但比前一天更为可怕的是,那回忆带来的大痛楚中,又要多添上一笔——之前一晚的心痛,也成为回忆中的一分。也就是说,第二天我所经历的难过,是在第一天的受上再叠加一层的。然而,我依旧存活着,这揪心刺痛,便不断叠加着,不断叠加着……”
“好吧!”邱凌摇了摇,“你们的过去,只是脑海中不时放映的画像。而我的过去,是脑海中永不崩塌的雕像。”
我摇。我也不准备再开,因为我知,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对手需要宣心的淤泥了,尽这淤泥会是无比的肮脏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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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邱凌将往缩,“我有得选择吗?”
“你们可能觉得,这痛苦只是叠加的。一两的痛苦,在那记忆中分布着。三四的痛苦,在那记忆中凌着。你们可能觉得,邱凌能有多少痛苦呢?不过是他自己将那么一些不如意,刻意放大了而已。你们甚至会觉得,我的恬不知耻与贪婪导致了我最终的变态。因为,我曾经的生活,足以让很多人羡慕不已。但是呢?”
他收声了,这囚车的车厢中,只有沉默。我不知李昊不吱声是在琢磨什么,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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