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52节(2/4)

阿姹很执拗地不说话。

离得远，救也来不及了，还要防备施浪家的寨被偷袭。阿普抓住阿姹的手，“今晚不要回寨了。”一使劲，拽她坐在了自己边，“你靠着我的肩膀睡，我盯着对面。”

“你当我傻吗？”阿姹嗔。她还瞪着，声势却弱了。阿普正要放开手，阿姹倒把他的脖又搂住了， “皇甫佶不留面，咱们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她睛一转，有了主意，“趁夜叫嘎多他们在林里转转，扔几只死兔死麂到河里，天气一，里要起瘴毒。只要城里断了源，再毒死一两个人，

阿姹忽然推了他一把，“快看。”

阿普把扭向鹰嘴山北面，心里盘算着，韦康元的援军几时会现在那个坳。

阿姹也梳锥髻，青布包着，从额到鼻的弧度，很利落，只有蝶翅似的睫忽而一闪。从达惹的噩耗传来，她就不肯正看他了。阿普知，她现在满脑都只有蜀王。

阿普不吭声。盯了一会，他舒展着肩膀，松了松骨，“那他比我心狠。换是我，肯定不了手。”

然后他甩开了罗苴，一路回看着，到了寨的对面坡上。靠坐在树，阿普笃慕把一个叶片咬在嘴里，嘀哩哩地。

远半山腰，零星的火光连成一片，骤然亮起来了。阿普猛的起，皱眉：“是皇甫佶。”

阿姹反问他：“为什么不能？”

惹边的娃嘎多，现在他整天跟着达惹的女儿。

阿姹说：“你怕他？”

越往北靠近汉人的地方，施浪家的势力越大，因为皇帝封了阿普笃慕大鬼主，在施浪家看来，是各罗苏勾结汉人，把达惹给害了。嘎多仇恨地盯着阿普笃慕，嘴里“咔嚓嚓”地嚼着槟榔。

听到脚步声了，阿普笃慕没回，脆唱起来——在木呷这些人跟前，阿普傲地不肯张嘴，但他竟也有一把清亮的好嗓，“阿哥打歌像鸟飞，岩羊路上弹弦，茅草尖山芦笙，铁脚板板生得，翻过九十九座山，苦等阿妹到天明……”

阿普制住她的双手，笑：“你别怕，我就想亲亲你。”他果然说到到，只在阿姹的绷的脸上亲了一，然后凑到她耳朵旁边，“要是李灵钧不怕死地撞上来，骗你说姑姑还活着，你不会就撇我，跟着他跑了吧？”

她有犟骨，比男人还能熬。嘴上也不近人，“我不是为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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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把阿普炙的一颗心冷了。他沉静来，两人肩并肩，望着底火把摇动的寨。

离开拓东城时，阿普给阿姹留了话，叫她躲在碧山不要来，可她还是带着施浪家的人跟来了。凶神恶煞的嘎多，一南溪城，就像饿狼了羊圈。

阿普笃慕只跟嘎多说：“跟阿姹说，晚上别睡得太死。汉人在到烧寨。”

阿姹不肯，她把靠在树上，闭上了睛。

阿姹也坐在树底。连日地翻山越岭，男人都招架不住，走着路都能打起鼾，阿姹两却还炯炯的。

阿普心里不是滋味，“你是为了李灵钧来的？“他把消乏的烟草在嘴里，漫不经心，“他不会离开蜀郡的。他正在筹备婚礼，和皇甫家的女儿。”

阿姹怒：“你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阿普有兴。可他知，从南溪一路打到越嶲，是因为汉人势单力薄，又不设防。等剑川增援的大军一到，爨兵们就要受罪了。他抬起望阿姹，“你回坝去吧。”

又一座乌爨人的寨给烧了。没有这些堡寨，爨兵就成了瞎和聋，没法在林里隐匿和呼应，只能跟越嶲守兵正面对上了。援军再一来，简直像碰上石。阿普不甘心，还是得承认，“这个人很难对付。”

阿姹哼：“难说。”

“不怕。”阿普给阿姹激起来了，他眉一掀，“他是蜀王派来的拦路狗，等刀架在了蜀王脖上，看他还叫不叫。”

“皇甫佶和蜀王不和，不会替他卖命的。”阿姹说，“他是薛厚安在剑南的线。”也曾经柔意过，可她现在提到蜀王，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蜀王死了，兴许薛厚还兴呢。”

阿普不时瞟她一，他定了决心要让她安然歇一夜，等到了明天，再琢磨那复仇的计划。可又忍不住要跟她说话，“要是知是施浪家的寨，皇甫佶也能死手吗？”

南疆叛，接连失了两三座城池，傲慢的蜀王本不放在心上，仍旧派了府兵北上去接亲，从安到蜀地，沸盈的喜气把一切都盖过了。

阿普转脸看着她。她说这话时，没有睁，却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像个扎嘴的菱角，的荸荠。阿普把背后的弓箭和刀取来，放在地上，然后搂过阿姹的肩膀。阿姹睁了，在他推了一把，他趁势把她倒，跨骑在了阿姹的上。

宽宽的袴在前停住了，白生生的脚腕上了银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