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到脸上,他们才看见藤蔓掩映的山里,一团黑影掠了来,静静地停在铁上。
没人敢说话了,都望着神鹰,了渴望的神。
“咿咿呃呃——”毕又作起法了,绕着铁,把黑袍甩得飒飒作响,他尖利的十指勾着,往地上俯冲,又腾跃而起,是在模仿苍鹰捕猎。铁上的神鹰却显得懒洋洋的——它并不是野鹰,而是只血统贵的金雕,被毕每天用羊供养着,它并没有狩猎的兴趣。毕的声音急促了,它被赶着,扇起翅膀,在人们盘旋。
虽然被各罗苏告诫了,但各个诏主还是提前动了番心思。没人敢公然掏弓箭和藤网,那是亵渎山神。但大家都悄悄从袖掏了半死不活的野兔、野鸽,踢到自己脚前,想要把神鹰引来。
“咯咯咯。”有人学起了毕,用音模仿着金雕求偶。
只有各罗苏屹然不动,带着六诏首领那威严和虔诚。
林里暗得不见天日,人的脸上都显得灰蒙蒙的,大家一起抬着,神鹰盘旋到了各罗苏的,直直地坠了来——众人都透了气,失望,但也在理之中。
各罗苏被沉重的金雕压在怀里,他不敢动,嘴里不禁发惊叹,“的确是神灵……”
“天这么暗,神鹰没看清楚吧?”达惹冷冷地说了一句,从手里翻一柄匕首,各罗苏瞳孔一缩,立即起,怀里的金雕已经挣脱怀抱,猛然飞了去,停在了达惹的手臂上。
达惹的袖挽了起来,她用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新鲜的血腥气把挑剔的神鹰勾住了,两只钩爪。
被神鹰衔了一手臂上的,疼得打颤,达惹却笑了,那是一得逞的,狡猾的笑容,她端着胳膊站起,睥睨着所有在场的男人,“神鹰选的是我。”
浪穹的家主急了,“大家有言在先,不能耍把戏!”
“谁没耍把戏?”达惹反问,“你们哪个没耍把戏?哼,你们的把戏,神鹰都看不上!”
金雕振翅飞回了山,任毕怎么呼唤,也不肯来了。汉官被惊醒了般,由衷地说:“真是神迹!”他转向各罗苏,“骠信,我向陛请旨封大鬼主。骠信不反对吧?”
各罗苏微笑,“不必劳烦,我自会上疏。”
“骠信不会看不起女人了吧?施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岂敢。”各罗苏忍着愤怒,虚应其事。
汉官在这鬼气森森的山林里待的不习惯,看完了闹,就要告辞。阿姹扯一块裙布,低着,正帮达惹包裹手臂上的伤,汉官没有留意她,垂涎的目光盘桓在达惹脸上,笑眯眯:“夫人,要是令嫌我老,换成是你,那我也愿意的很啊。”
达惹似笑非笑,“你倒不挑。”
目送着汉官离去了,各罗苏的脸陡然沉了来,一转,对达惹说:“达惹,你真要勾结外人,对付你的亲阿哥吗?”
达惹脸兀自苍白,“阿哥,我盼着你帮我报仇,盼了多少年?你靠不住,我只好靠自己了。”
“你心太急了……”各罗苏声音低了,“去太和城说。”见其他几个家主凑了过来,他戛然而止,大步往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