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30节(3/4)

“论协察对回鹘用兵，是要破陇右和回鹘联军，要启奏陛，还要给鄂国公提个醒才行。” 李灵钧又想了一层，“也或许是声东击西，意在乌海驻军。” 翁公孺：“还要征调爨兵，这场仗来势汹汹，鄂国公那边自然会有防备。” 李灵钧提着笔，半晌踌躇，他不是那文思滞涩的人，但这会满肚窜的火气，压制不住厌烦，他“啪”一声把笔拍在案上，溅了满纸淋漓的墨，“各罗苏这首鼠两端、朝秦暮楚的小人，比论协察还要可恶！” 朝秦暮楚这个词，让翁公孺觉得有指桑骂槐的稽。两人背后的毡帐里，皇甫南在火塘边照看着茶炉，听到这话，铜火箸在空中一停，又舒展着白兰似的柔荑，夹起茶饼翻了个面，轻浮的香气溢来。翁公孺贪馋地了鼻，意识到自己碍了，他忙把笔接过去，“我来。” 写完了信，翁公孺把墨迹，李灵钧：“和奏表一起呈给陛。”不须他多嘱咐，这事翁公孺办得最是妥帖，将一摞信纸卷起袖，掀开毡帘去了。 翁公孺是躲开了，毡帐里两个人也没有急着互诉衷。李灵钧竭力静心来，坐在矮几前，提笔写信给蜀王——这事，他是不肯假手他人的。煎好的茶汤悄然放在手旁，没有加酥油，是真正清亮澄澈的顾渚紫笋。李灵钧肩背端得笔直，眸光凝注在笔尖上，脸上显几分漠然。 弦被拨动了。不是琵琶，也不是秦筝，这弦声沉郁，透亮，能击碎雪，响遏暮云。皇甫南自从冒名了兹乐师，技艺也了，手更疾，腕更，萧瑟时，如秋雁徘徊，缠绵，如燕呢喃。李灵钧不想听，但箜篌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闹的他又心烦起来。 在安时，皇甫南是有几分矜持的，不肯轻易以声娱人。 彼时繁华，更显得此刻两个人的孤寂。 给蜀王的信写毕，李灵钧钤上印。那一方沉甸甸的铜钮背方印，李灵钧拿在手上反复看了一会，收贴的革袋。碰一碰瓷瓯，已经凉透了，他抓起瓯，把茶汤里往帐外一倾，走回来时，皇甫南的手…

翁公孺徐徐研着墨，望着矮几上平整的纸页思量。

“论协察对回鹘用兵，是要破陇右和回鹘联军，要启奏陛，还要给鄂国公提个醒才行。”

李灵钧又想了一层，“也或许是声东击西，意在乌海驻军。”

翁公孺：“还要征调爨兵，这场仗来势汹汹，鄂国公那边自然会有防备。”

李灵钧提着笔，半晌踌躇，他不是那文思滞涩的人，但这会满肚窜的火气，压制不住厌烦，他“啪”一声把笔拍在案上，溅了满纸淋漓的墨，“各罗苏这首鼠两端、朝秦暮楚的小人，比论协察还要可恶！”

朝秦暮楚这个词，让翁公孺觉得有指桑骂槐的稽。两人背后的毡帐里，皇甫南在火塘边照看着茶炉，听到这话，铜火箸在空中一停，又舒展着白兰似的柔荑，夹起茶饼翻了个面，轻浮的香气溢来。翁公孺贪馋地了鼻，意识到自己碍了，他忙把笔接过去，“我来。”

写完了信，翁公孺把墨迹，李灵钧：“和奏表一起呈给陛。”不须他多嘱咐，这事翁公孺办得最是妥帖，将一摞信纸卷起袖，掀开毡帘去了。

翁公孺是躲开了，毡帐里两个人也没有急着互诉衷。李灵钧竭力静心来，坐在矮几前，提笔写信给蜀王——这事，他是不肯假手他人的。煎好的茶汤悄然放在手旁，没有加酥油，是真正清亮澄澈的顾渚紫笋。李灵钧肩背端得笔直，眸光凝注在笔尖上，脸上显几分漠然。

弦被拨动了。不是琵琶，也不是秦筝，这弦声沉郁，透亮，能击碎雪，响遏暮云。皇甫南自从冒名了兹乐师，技艺也了，手更疾，腕更，萧瑟时，如秋雁徘徊，缠绵，如燕呢喃。李灵钧不想听，但箜篌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闹的他又心烦起来。

在安时，皇甫南是有几分矜持的，不肯轻易以声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