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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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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帘后坐,透过模糊的纱,看见他披散着的发和凹陷的面孔。

平复气息后,他又笑了笑:“沉卿,你还是如此虚伪。”

“陛说笑了,”我弯腰,作了一揖:“像我们这样的人,何来回一说。”

说完便转离开。

“那个臭小,”他嗤笑一声:“这些年都把他溺成什么样了……”

“你许久不曾来了。”

“朕知你心中怨朕。这一生到来,没有几人不怨朕的。”他笑意不减,语气稀松平常:“或许有一个人罢,她偏偏不怨朕,她应该怨朕的。”

纱帘后的人没有动作,只听得沙哑的声音回在幽室

“沉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朕真是没有看错你。”他缓缓抬起手,艰难地抹去角笑的泪:“你也算是陪了朕这么多年,朕送你最后一句话。”

“反观陆家那小,可不像他爹一样。那是一常年盘踞在大漠的狼,实难养也。”

“沉卿,你跟朕太像了。”他叹了气,对上我的目光:“朕看着你,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我听见他话语里的怅然,前再次闪过那个温柔带笑的面孔。

的人笑了一声,立又剧烈咳嗽起来,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来。

“不如怜取前人。”

“好在,朕给他留了最后一保命符。”他低沉暗哑的语调终于有些上扬,隐隐透一丝傲气。

没走两三步,殿便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哑哼曲声。

“陛。”我抬手作揖。

许是今日到了抚兰苑,玉兰的香气将人的心也熏了些,我闭了闭:“过几日,臣会带太殿来看望陛。”

“大人,回府吗?”寒蝉替我披上披风。

曾经杀伐决断的年轻帝王,如今成了这副病痨鬼的样

我神一动,抬起看他。

“去郡主府。”

关久了,便关心病来了。

“陛不用这般可怜臣。”

“趁早回,不要步朕的后尘。”

说起来,崔皇后是当年在中,第一个对我抱有善意的人。

他一听,又大笑起来,引来了在殿外侯着的老宦官的注目。

“沉卿……”

他意气风发时,六粉黛无数,每每打了胜仗都在这太乾殿莺歌燕舞。崔皇后贵女,为人端方淳厚,见不得那些不正经的场面,常常将自己关在中。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风雨更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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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想弥补往日遗憾时,已是无力回天。

来时已是夜,冷月悬,寒气渗衣襟。

殿着一支昏黄的烛火,一个佝偻的影卧在床榻上。

我平静:“最近中事务繁忙,陆家异动颇多,臣实在分乏术,望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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