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酥衣 第152节(2/2)

若他死，殒命于西蟒人刀剑之，无论苏墨寅是否同意，她也会来陪他。

【若余为沈顷，城必不失，汝亦不遭此难。愧对卿卿，吾之牵连，致汝于此。】

风抚过，灯盏微黯。

写至最后，墨耗尽，可她心却有千言万语，难以成书。

待护得后百姓周全、待剿灭了西疆那些贼寇。

她无力笑了笑。

【吾对汝之愧，百纸亦难尽其书。】

待城池收复，河清海晏之时，她会陪他一起死。

【贱之人，原不当久生，唯心存牵挂，常怀贪，妄求多，乃致今日大祸。】

不知不觉，圆月悄落，一金乌缓缓升起。

“她知晓，她的存在势必会引起祸患。”

通城之，轩辕护得意嚣张的嘴脸。

“大师，她不敢再让他受那样的折腾了。”

“她在乎，她所之事，会牵连到他。”

“只可惜只要她一现，他便会不开心。她若是在沈府现也就罢了，可若她是在战场上现……”

想说得越多，笔越是不知所言。

一片污黑，他抹不去。

【吾心忖之，若汝已逝，吾亦难独存矣。】

清晨的风拂佛殿，熹微的日光与明灯火织着，落在男愈发苍白的面颊上。

“她在乎他不兴，开不开心。”

旁。

在这一片灯火映照之中，郦酥衣缓缓停了笔。

郦酥衣目光垂，落于书信之上。

【余心如遭千刀万剐，痛彻骨髓，几绝命。】

不过顷刻之间，便已在素白的信纸之上开，染成一片。

回想起那日。

他独立城楼之上，看着满城风雨，黑云凄凄。

在颠簸的车上，在黄沙漠漠的西疆……

清辉洒佛殿，桌案边明亮了些许。殿的明灯却依旧燃着，久久不曾熄灭。

桌案之前，男人的手又顿了一顿。

若有若无一声轻叹，于纸上淡淡化开。

沈兰蘅看着城楼之，那一瘦小的形。

“从前她并不在意那些祸事，直到敌军兵临城，”言及此，男人顿了顿，边苦涩，“她原以为她不在乎那些祸事，可她在乎他。”

那时候的郦酥衣只有一个想法。

那日雨霏霏，敌军压境。

酥衣教过她——她不能退缩，不能当逃兵。

【今日方痛悟吾之过失，然……】

于苏墨寅来往信件那么多封，她从未有一刻，笔如此工整端正。

直到——

智圆大师在一侧，问她，可否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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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吾救汝之心，然念及卿卿昔日教诲。卿卿言予大丈夫，怀大义，为民政。】

以及通城之，正于火之中的百姓。

笔杆停顿之际，墨豆大，自笔尖簌簌而。

【然吾凋敝颓败，犹如虫豸，苟延残，直至今日。】

【至彼时，吾之思，将如风之绵，树之苍郁，海之不绝滔滔。生死回，恒久不息，绵延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