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脸上挤一个悲凉的笑:“圣上可知,我的生母是旧白城洛氏,她在我三岁时便不幸病逝。大主母早就嫉妒父亲偏我母亲,于是对我百般刁难折辱,在我十三岁那年甚至死了我的贴侍女香儿。”
他神幽幽:“夏绥绥,你的诚心不值钱。你所谓的易,朕也不屑。”
“对我来说,是解脱,亦是我新生的开始。不怕圣上看低了我,我是真心想得恩,这样来日回府省亲,我能教人刮目相看,不再受他人的奚落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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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本就是回外的孤魂。只要这个孩平安生,她使命完满,去哪儿吃香的喝辣的不行,嘛要留在这墙,与他这必将倒台的帝王共沉沦?
他噎住。
“此时夜,人们都歇了。从这门,要经过客室前殿前院三四门,才能这冷凉殿。圣上亲自开门,动静大不说,也太辛苦了。”夏绥绥不等他发难,忙。
他再懒得看她,手于那窗棂上微力一撑,如一片羽般轻巧地飘掠过去。
他结微动,却不回应。
待她靠近那窗去看,黑夜幕中早已不见那袭白衣。
“妾死罪!”桃里渗珍珠似的泪,大颗大颗砸在膝上,“妾只是想要得到圣上的,这样就再不用受人凌辱!”
少年帝王究竟是年轻,这是他的第一个骨,是在这世上再无亲人的他唯一有血缘的牵系。夏绥绥不信他会伤及这个孩。
夏绥绥咬了咬牙,右手竖起三指:“若有违背,我夏绥绥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魂飞魄灭,不回!”
夏绥绥急急上前拦住,他以为她又要作妖,一个警告的刀就甩过来。
旧雁城少主羽幸生,在十七岁那年便以卓越轻功和时逆剑法名扬中洲。
“绥绥真心答应圣上,只要圣上愿意保住这个孩,绥绥愿意在孩生后被废为庶人,再不踏皇。”
这毒誓确实撼动了他。他沉半晌,站起来:“夏绥绥,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要再跟我耍心。”
果不其然,他低了,原本冷酷的神被一柔的犹疑所替代。
羽幸生瞪了她好一会儿,才压气,走去窗前。
你羽幸生再腹黑攻心,也猜不自己这知天命的如意算盘。
不知是泪迷了她的睛,或是灯火闪摇,夏绥绥竟觉得羽幸生的神有一丝松动。
手腕上的力慢慢弱了去。她赶手来,低趴于他脚边;“圣上,妾自知荒唐,百死不足以抵罪。但妾肚里的这个孩是无辜的,求圣上怜悯,给他/她一个来这世上看看的机会吧!”
夏绥绥赶跟上:“圣上好走,妾不送。”
夏绥绥弱弱地指了指寝殿大开的窗:“还……还请圣上原路返回。”
“圣上,”她试探着抱住他的膝盖,“妾愿与圣上诚心作换。”
说罢掷酒杯,大步便向寝殿门迈去。
羽幸生嘴角微动:“你是当朝太辅家三小,旧江海城公主般的存在。何人敢凌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