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见面前女神魂动、仙格不安,俨然有走火之兆,慕寒渊再顾不得,慌忙将她抱怀中,将掌心抵在了她心,终焉火之力沿着她经络,迅速她识海中——
“……”
“他不会,”云摇回眸,“你的偏执让你已经看不到杀戮和毁灭之外的路,而他和你不一样。我相信换作他,即便是面临与你一样的境地,他也一定能找到另一条路。”
原本还在快意的慕寒渊陡然变了脸:“云摇?云摇!”
‘轰。’
只是与云摇意料的不同,这番话不但没有再掀起他的暴怒,反而叫他低声笑了起来。
“是又如何?”
云摇听得心魂俱栗:“这是你从一开始回到这里,就想好的打算?他一直是你为往生了结因果准备的祭品、是么?”
“——”
“怎么,师尊又心疼他了?”
云摇垂,听见自己沉涩地声:“你和他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绝不会放任自己为宿命所控。”
慕寒渊的恶相低声笑起来,他轻抚过她的侧颜,勾着她的颌迫她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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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里,云摇心底的不安加剧:“你笑什么?”
云摇瞳孔猛地一缩,连躲闪都忘记。
藏在识海最的,“他自己”。
“…………”
“……”
慕寒渊勾起她垂泻肩前的青丝,缠在冷白的指骨间,从发尾一向上吻去。
“那掌因果的神往生,如今就在这天陨渊,师尊如此聪慧,一定猜到了吧?”
慕寒渊一动未动地站着。
“没什么,只是替师尊可惜,”慕寒渊跪上石榻,朝云摇俯近,他攥住了锁着她手腕的锁链,一缓慢而不容拒绝地将人拉向自己,“……多可惜啊,用不了几日,你最喜的那个乖徒的神魂,就要被我彻底吞噬了。”
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摇听完,脸几乎有些苍白:“只因为我说了那句话,他才会像现在这样,陷沉睡的?”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经历未来,没有历我在仙界所历过的一切……若他也经历、那他便会知晓!”
“不过你们错了一——区区尊殿,怎么我如此心积虑?不过顺手为之。我所真正求的,是十万魂火命祭炼后,终焉火再回巅。”
她抱膝望着慕寒渊,他底那百死无回的决绝,让她刻地明白了——他连妄动往生、扭转整个乾元界的时空秩序的天逆之举都已,他绝不会再改主意了。
云摇面煞白。
慕寒渊的声音骤沉也骤提起声量,然之怒像是直指九霄:“我和他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这一次云摇不曾挣扎,她顺着他的手,恸然而切地望着慕寒渊底那片无底的黑暗:“慕寒渊。”
“…………”
他好似对云摇的话并无反应,而唯有藏在另一面背光的翳影里,那人尾微微动的纹展示着他心抑的狰狞。
“用不了几日,乾元界就再无人能阻我解封往生,等到重掌往生,以他之神魂代我了结因果,我便能彻底夺舍这躯壳,取他而代之!”
想要阻止他,她不够,回塔河大和尚亦不够,还必须得另一个人。
慕寒渊的声音沉去。
慕寒渊笑意一冷,他知她此刻唤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她早已不会用这样温柔、疼惜的语气与神对他了。
只是随后他又笑了:“没用的。你的乖徒早就睡在那片黑暗里了。不是你教他的吗,是你不许他再动终焉火的,你忘了?试图压制十万魂火命祭炼之后的终焉火,他只是沉睡都算轻了!”
“灭绝乾元后,我自会带着师尊再回仙界、得享盛世!”
慕寒渊停了两息,忽然笑了,他掀起帘:“比起这个名字,有时我觉着,你或许更该叫我终焉。”
“到那时,这一世的慕寒渊不复存在,过往未来的终焉皆我一人——如此,方是一条完成了闭环的时间线。”
她阖了阖,只觉得原本就恍惚的识海更加动起来,眉心仙格灼,近乎裂。
清凌而难抑怒意的女声回响在府。
“…………”
“是啊,所以我更该谢过师尊,若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压制得他呢?”
云摇僵着,慢慢退开,坐到了石榻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