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这乾元界每死一个人,终焉火都会盛一分,他要拼死克制封禁它在灵府,而我却可以肆意调用——那十万魂火命岂止填了天陨渊呢……此消彼,他到底拿什么与我抗衡?”
慕寒渊低声笑了起来,“你那个天真的乖徒弟,当真是什么都不知……他以为在仙域时候能够以神魂反制于我,来了域就也可以,实在可笑。”
又像是两重叠的魂音。
“……”
所以,这一句也是他想对她说的吗?
近在咫尺的青铜面,那人痛苦地阖上,握拳的手垂扣在云摇后的桌沿上。他手背上的青抻起暴烈的力度,像是在遏制着神魂剧烈的撕扯与挣扎。
慕寒渊却冰冷、残酷地,带着笑斩断了她的最后一线希望。
扼制着她肩的指骨颤着一松懈。
那个答案还未,就已经叫她有心魂栗然的觉。就像是拼命逃脱却始终被追逐在后的,逃不过的名为宿命的东西。
“——”
云摇不敢妄动,只望着他,直到他慢慢伏在她的肩上。
淡淡的金熠烁其中,里像绽着金莲的虚影。
将这张清绝谪仙般的面孔都衬得秾艳妖异。
可惜慕寒渊已经攥着她手腕,从她肩前慢慢直回。青铜面跌落去,砸在云摇的脚旁。
“师尊,你还真是偏心。”
“终焉火……”云摇几乎切齿,带着怒恨瞪向他,“小金莲果然是你杀的。”
靠在她肩上的人像昏睡过去了,云摇抬手,想去碰他将要落的面。
云摇连呼都放轻了,试探:“慕寒渊?”
靠在她颈侧,那人一动未动。
“……”
云摇神轻颤了:“你什么意思?”
“可惜,你的那位乖徒弟,恐怕不来了。”
她看清血纹如冷玉血沁般,描摹过慕寒渊凌的眉。
他的声线在沙哑透几分难察的颤栗。
“是又如何?”
低哑沉戾的声线,叫云摇的心一瞬就跌了去。
“…寒渊?”
“因为你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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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漆黑的眸心被它映得暗红,邪异。
慕寒渊说着,抬起修的手掌。
“是世人的魂火。”
“慕寒渊,你能听到,对吗?”云摇放轻了声,“这一次,我没有真的抛过你。你该知的,我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只有那样,我才能从仙域所有想要你死的人手中救你、保全你。我如果真的想要放弃你,又怎么会来域?”
“前世,是我一错再错。但我以为我以一命还你,该够解你执念了。为何你还是如此恨我?”
云摇瞳孔轻缩。
她闭了闭。
然而指尖尚未及冰凉的金属,她手腕就被蓦地攥住。
云摇吃痛,愕然抬眸。
血丝络勾连而成的终焉火,如一朵血的曼珠沙华,在他掌心徐徐绽放。
慕寒渊忽然暴戾地近,扼住了云摇的肩,他死死凝着云摇的:“即便到这一世、你却还是不懂!……我从不恨你要杀我,我只恨你抛了我。”
她睫轻颤:“别……”
慕寒渊以指节勾拨,引得终焉火如同一朵生了灵的火,在他指骨间盘绕跃。
他低声凑在她耳旁,“我每叫它衍生一丝,这世上某个角落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上青铜面那人底纠葛至的疯狂,云摇只觉得连眉心的仙格都跟着痛了起来。
慕寒渊的影似乎被大的痛苦压制着,一低伏来。
在慕寒渊的底,她果然见到了黑白两如太极般首尾相逐的游鱼。
“哦,还有我的师尊,也是一样的天真,”慕寒渊的神从指骨间的终焉火上,挪来,落在云摇的脸庞,他哑声笑起来,“你知,你前世一直费尽心思想要除的这些丝络,究竟是什么吗?”
她意识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