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无休无止。
即云寺已是一片狼藉废墟,但无妄蛊发作,以他们的状态,难以直接离开此地。
温寒烟迷迷糊糊觉得脸侧很,那阵意压去又冒来,她撑开睑,看见近在咫尺那张俊无俦的脸。
寒烟觉得烦躁,顺应着本能使了力气,一把将那凉凉的衣料连同着气息冷冽的人一起扯到怀里,抱了。
她看不清裴烬的表,但她认得他的气息。
那株在梢的梨,被绵绵的雨珠笼罩起来,纤薄的落滴来,微微震颤。
温寒烟觉一克制又放肆的气息包裹住她,将她一把从虚空里拽回地面,任凭她如何想要逃,都被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
温寒烟破天荒主动了一回,但动作几乎已经不能用青涩来形容,简直是莽撞。
“你若是再不睁开睛,恐怕等得我反过来快要睡过去了。”他懒懒挑起角,“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几乎是瞬间,温寒烟便觉到那条鱼乖顺来,僵着,在她一动也不动了。
一气息一即离,磁慵懒的声音贴在她耳畔。
但他又能比她熟练到哪里去。
梦中正如现实那般,落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话音未落,温寒烟颌便泛起微微的刺痛,她被一只手扣住,所有的话都被湮没在贴的齿间。
温寒烟自认并不是个柔的人,她冷,脾气倔,也的,像是一把宁折不弯的剑。
她着眉心,昏昏沉沉坐起,浑都像是被了力气,每动一都觉得累。
她像是在一片望不见尽的熔浆之中抓住了一条鱼,可那条鱼却气极大,刚手就又游开了。
“你不要……”不要靠近她。
细细密密的疲惫涌上来,温寒烟半梦半醒,觉额心微微一。
但是就在那起伏的混沌之中,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竟然柔得像是一片云,能够在另一个人的引导,变幻作任何不可思议的样。
温寒烟猛然起,将游开的鱼一把压在,张咬住它,一边宛若藤蔓攀爬而上,再次用力将它缠了。
裴烬脸看不异样,慢悠悠走到她边坐,伸手扶住她腰。
就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能扛过去的。
远远近近的风声忽地变了调,在摇曳的光影之中,拖拽令人目眩的光尾。
这样它就再也跑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那叫嚣的恶兽总算偃旗息鼓,逐渐蛰伏回经脉丹田之中,又仿佛化作一轻烟,被一力量离去。
温寒烟这一咬似乎带着火气,顷刻间,齿间便蔓延开一阵淡淡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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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拽着裴烬的衣襟,两人垂落的青丝和黑白分明的衣料纠缠在她掌心,在即将破晓的黎明更显清晰。
她也有些累了,浑发酸,双也没力气,她脆收回手,想要就着这场雨安歇去。
起初温寒烟死死压着那条鱼,但渐渐的,许是雨落,她上的意逐渐褪去。
“醒了?”
裴烬左手扶着温寒烟的腰,一边艰难将她扣在怀里,一边往外走。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一支梨自虚空中伸展来,纯白若雪落时纷扬的痕迹,笼罩了夜。
温寒烟闻见熟悉的凛冽乌木香,云桑的初合该是寒凉的,而她前这方寸大小的天地却。
她会让他受伤。
裴烬只得在无间堂前歪倒的梧桐木间,勉寻得一片算得上完好的空地,将人放来。
周遭星光闪跃,她低一看,自己换了一崭新的白素衣,周遭环境也并不陌生,正是她先前在司星中暂住的府。
温寒烟抬起,一影不知何时斜倚在门边正盯着她看。
那场雨淅淅沥沥,不断往坠。
受到怀中越来越大的挣动力,他叹息一声,觉得痛。
“好梦。”
那是一场很缥缈的梦。
温寒烟宛若被烈火蒸发的理智瞬间回笼了几分。
温寒烟再次睁开睛的时候,一时间甚至分辨不清自己在何。
可那条鱼却又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