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2/6)

寺中专为我辟了一佛堂独居，我跟着三个假和尚真太监一块住，阿西跑了几番，将我房中的东西差不多都搬了过来，妆奁镜台，绣帐香炉，布置的毫无二致。

云隐寺的和尚看我和赵倾看的两发赤，恨不得拿扫帚将我们一个个打去。

腊月底我同谢慕见过一次。

我同谢慕这样挨着却几乎无话的坐了两个时辰，最后天渐晚，他起离开。

谢慕目光从半空的雪落到我上，展了脸笑：“来看看你好不好。”

转又了，我上了寺中已经数月。

他上了寺中来，独自一人，也未带随行，一面仰四望的赏雪，一面踏院门。

谢慕说的是三月十九号，但三月十九号不是我的生辰，我和他生辰都在八月。

我于是每日跟阿西在小院里逗猫玩，让那两个太监给我抓鸟。

二月二十六日赵倾过来，似乎这回不是来找我打吊，而是有事前来，他往案前坐，这人时常嬉笑脸，却难得有这般正经时候，我试探的问他：“你有没有见到我阿兄？”

我整日不念经不参禅不功课，打扮的一鲜艳四晃悠，这帮和尚很快看我不顺，每日到云隐面前去告状，说我辱了佛祖，要将我赶去，但是碍着我是奉旨家，没人敢赶我，后来云隐被闹得没法，便命我不需功课，呆在那小独院里，不许往佛殿里晃。

上仍旧穿着那件银白的袍，青披风，他病中常穿的那一，立在雪中，玉白面容，漆黑眉目，的很，也瘦的很，气不是很好，没什么血气。

谢慕也握着我，我腾一只手给他倒，贴着他的半边发。

本来看我一个就已经大大坏了寺院的名声，因为我上山那日太过张扬，满盛京的人都在传言谢氏公主家一事，说的神乎其神，传说中我是因为不守规，给皇帝了很多绿帽，皇帝又舍不得死我，于是将我关庙里清修，还有说是谢氏兄妹已经失了，甚而不知谁从哪里偷来的小消息也在悄悄传，说我是皇帝的私生。

我已经半月没有收到谢慕的任何消息，离上次见到他也已有两月。

赵倾这人虽然鬼的很，但为人还是很有乐趣的，而且他一来，加上阿西，再把云隐和尚叫来，刚好我们可以凑足一桌打吊。

云隐这和尚看似莫测，其实老不正经，平日除了说大话，还有个好就是打吊，因为在俗家的时候经常一家人打吊，后来了家便再摸不着，偶见我跟赵倾玩，便了袈裟要上，于是赵倾一来必然去请他老人家。

那日赵倾跟上了山来，亲自观我受戒，他说他本来是想第一个摸摸我的光，结果可惜我没有落发，他在寺中喝了茶，便又去了，结果第二日又来了。

我顾不得穿衣，急忙去，叫：“阿兄！”

于是传言我在寺庙里仍然不安分，又勾搭上了睿王。

我在寺中奉旨清修，赵倾有事无事过来，我的名声不大好，刚好这位睿王殿在个人守这方面的名声比我还烂，凑一块便很不好看了。

我奔过去，说不话，中起伏不定，在他面前站定，想抱他，却有些不敢。

嘉定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还将那猫给我抱了过来，给我逗解闷。

虽然我以为赵倾是个没安好心的东西，但碍不住这数月打吊打的亲，我跟这位睿王殿的谊突飞猛。

我讷讷说：“好，我记得。”

此后隔三差五就跑过来，往我院里钻，云台寺的师父们已经看不去了。

路人皆叹，皇帝实在是味非同一般的重，先前已经有个明月太让人瞠目结，现在又有个明姬公主惹满盛京的桃，谢氏果然妖孽辈。

赵倾没有回答，而是停了许久，想说什么，又似乎很难张，我就等着他，于是赵倾喝了好几茶，终于开，却是意外反问我：“你认不认得刘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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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执住我手，拉着我门，我打发不了太监，只和谢慕在案前并肩坐着，我胳膊挨着他，手在案握着他手，在案贴着他，绷的要裂开。

这就实在不能怪我，我左右不了这寺门，但睿王殿的我可不得。

一个个剃了发，上烧了戒疤，穿上僧衣，正儿八经当起了和尚来。

我脑中一阵茫然，谢慕了我手：“记得，别忘了。”

临走嘱咐我：“再过两个月十九号，是你的生辰，我若是不能来，你记得，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