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去又不甘心,在门踟蹰半晌,终是一跺脚转走。
门忽从打开,殷芜尚未看清门况,已被一把拉了去,两扇门板在她后“哐当”一声合上。
百里息的气息近在咫尺,前却一片漆黑。
殷芜鼻尖嗅到一甜腻又靡丽的味,似檀似麝,并非之前所熟悉的青竹之气。
她人被百里息禁锢于方寸之间,心得极快,试探着想挣脱去,百里息却倾压了过来,“这么晚来什么?”
他才服了“无忧”,此时上燥,却也因服药的缘故官格外锐,掌心的那截手腕温细腻,正好解他的燥。
“殷芜被蛇咬伤,承蒙大祭司搭救才得保全命,故来谢。”殷芜也察觉了百里息的异常,害怕再了他的逆鳞,便只将脸转向一边,没再挣扎。
“是夜里才想起我的救命之恩?”他语气中似有不满,又似调侃。
“不是。”既然决定将事说开,殷芜说话也坦诚不少,“早就想来同大祭司谢,只是不敢,直到刚刚才终于鼓足了勇气。”
“你当真鼓足了勇气?”黑暗中,百里息笑了一声。
殷芜也觉羞愧,毕竟这勇气似乎也不太足,人都到门了,却不敢敲门来,若不是百里息将她拉来,难得积攒起来的勇气只怕也要散了。
“殷芜漏前来,除了谢,还有别的事,还请大祭司容殷芜将心中所想说来。”
静默片刻,百里息松了对她的桎梏,去桌边了灯。
是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灯芯是棉搓的,并不算明亮。
借着灯光,殷芜才看清百里息的模样,他坐在一张半旧的禅椅里,胳膊慵懒搭在扶手上,鸦青的寝袍,清冷隽秀的脸,只是角微红,是久无法安眠的人才有的模样。
殷芜不敢再揣度他的事,垂看着足的砖石,:“殷芜多番遇险,都被大祭司所救,殷芜欠大祭司好几条命,若没有大祭司,殷芜早已死——”
“说重。”百里息开打断殷芜铺垫的话,目光落在她那张略白的脸上。
被这样一噎,殷芜原本准备的那一大段话再无用武之地,只得直抒臆:“大祭司于殷芜有恩,殷芜却利用大祭司的怜惜,多番欺骗利用,为大祭司所厌弃并不冤枉,若大祭司依旧觉得心中愤怒难解,于大祭司的修行实在无益,殷芜不敢求大祭司的原谅,但也不愿再毁大祭司窥天见地的机缘……”
面前的光忽然被遮住,那油灯的火苗被窗隙的寒气得颤动,殷百里息的影便似在摇动。
他微凉的手抬起殷芜的,浅的瞳仁里带着一邪气,声音暗哑,“才过了一年多,阿蝉学会说废话了。”
面前的百里息让殷芜觉得陌生,或者说他总是这样忽冷忽,让人才生亲近熟悉之,就又变得陌生疏远。
“殷芜知大祭司心中还有怨恨,不如告知殷芜该如何弥补,也好让大祭司早些消了气往前看。”她终于直视百里息的双,呼微微急促,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让她什么都好,只是给她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