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屋门重重合在王翠莲前。
而屋里,陆拍了拍,看向姜婉宁说:“你别怕,只要尚儿好好的,谁也动不了你。”
“你立了大功劳,是个好孩,帮把尚儿救了回来,在这个家里,只要尚儿好,你就好。”说着,她那双因年迈而显了混沌的睛里闪过一抹光。
陆说完,径自从姜婉宁边走过去,重新坐到床边,抓着陆尚的手继续僵坐。
姜婉宁转过,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一老一少。
在陆家,陆对她算不上好,却也称不得差,有时姜婉宁了一天活没饭吃,还能得她施舍的半个馒,这比其他陆家人,已经是难得的善意了。
或者说但凡是与陆尚有关的,都能得她几分宽待。
就连月初陆尚病重,陆对她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免了她好几天家务,就为了叫她在陆尚边多待待,兴许就能把她的大孙救回来。
直到陆尚病逝,陆才大变,将陆尚的死全归咎于她上。
但无论如何,这还是姜婉宁第一次受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偏,哪怕这份偏全是因为陆尚,却也叫她看见了另一可能。
只要陆尚好好的……
姜婉宁双手蜷起,指尖抵在掌心,呼都急促了几分。
一直到晌午,陆老二才把镇上的郎中带回来。
郎中姓许,自己开了一家小医馆,收了三四个徒弟,这次跟他来的便是小徒弟。
许郎中也算是陆老二家的常客了,上回说要准备后事的也是他。
他还不知陆尚过世,只当是日常看诊问脉,路上还不断说着:“不是我说,陆秀才这病全靠汤药吊着,问题是你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许多药开不了,与其一直拖着,倒不如——”
剩的话他不好直说,摇摇,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只是这一回,陆老二并没应和什么,古怪地看了他一,闷往前走。
等到了家里,一家人全围了上来,许郎中被他们的吓到,连连摆手:“不用跟着我,我都知,我会给陆秀才好好看的。”
陆家人不说话,始终跟在他后面。
便是到了陆尚屋里,他们也一定要守在门,许郎中搞不明白,摸摸脑袋,也就不多想了。
而屋里,陆已经迎了上来,她没说陆尚死而复生的事,只:“尚儿前些日突然不好了,可昨儿又突然有了神,许大夫给我们尚儿看看,这是怎么了。”
许郎中应一声,带着小徒弟走去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