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闭上眼(2/2)

在穹懊恼地抱低吼，像在气自己掉在厅院座位上没带场的男气概。脱正面答覆，他选择径直回问叶鸣：「你怎么不怕？」

「嗯？」错开叶鸣的波，他糊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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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

「那你呢？你将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嗯，看你啊。」他耸耸肩，轻松随兴地回。

「我父母也是。」在穹一笔一笔刷亮珊瑚的弧线，「大四时就同居，毕业三年后就结婚了。」

「我看你什么都不怕。」他说。

「……」

瞻望着两旁路树，「你说的话我都有在听，只是我……呃……」

「当然有了。」

「你打算画些什么？」

「你该不会，」她愣愣地一字一字缓慢，「是在害——」

「我在想，」她恬然说，「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受到有弟弟的陪伴，真好。」

在穹转了转画笔，「你是独生女？」

晚上十半，睡意仍被思绪挡在门外的两人回到了在穹的家，他背对叶鸣架起画布，后者则坐在他房间的地板上，双手环抱膝盖，昂首凝视他调和顏料。

「这不是只有我会犯的错啊，不是吗？」语调同时包着空灵与沉，手指轻敲在穹的指关节，「我们都误会了某些事，看漏了某些重要的镜，甚而找到了不是解答的解答。」

叶鸣说得云淡风轻：「我怕我们误解了摊在前的一切事实。」

「……你是指……」在穹认真一想，「我俩刚才看的电影节吗？」

当晚盘旋于叶鸣脑海里的就是这句话，在她熄上灯并倒床铺与枕的怀抱里时，她闭上，却只看见比睁时更为明亮鲜活的画面。

「……这样啊。」

「那电影的延伸。」

闭上后才有办法睁开的双聚焦于在穹上，他廓清晰、调匀和鲜明，灿烂到像在隐约发光；微敛着眸俯首等候，平静无波的面容几乎是在告诉叶鸣他还没察觉，还没察觉她的到来、她的目光以及她的存在。

叶鸣正想继续追问去，方才所看的电影片段却似一瞬闪光倾泻而，霍地拉扯起她的型：「……在穹？」

睁开，映底的是自家卧房一隅，书桌和书柜皆沉静地睡在稠如墨的夜；闭上，看见的却全是她在电影院前方、寻找在穹的记忆残像。

她假装没听见他这句话，轻问：「先前刚看完电影，还留在厅院里没离开时，我看你正常得很啊？该不会是走夜路吓到你了？」

「你以为我真打算一个人走所有的爆米？」叶鸣猛不防地拉住在穹，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了三公尺的距离，「会分你的啦！剩的这一半全都是你的啊！吃这么多甜的东西，我咙都快痛死了！」

人们来来去去，形成一条黑白静淌过她与在穹之间。多馀声音全被空，徒馀保存意义的音调能成为她心里音轨的一份。她的双带领着她找到在穹，停驻其上便不再动摇，其他人只是由光影和彩混杂而成的模糊影像，慢动作行经叶鸣凝神注目的轨跡。

「他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他问，右臂的肩胛骨和肌随着作画起伏于衬衫之。

「我不怕！」在穹声反驳，双手揪的动作仍卖了他不想被看透的心，「我没有在怕！你嘛没事说我害怕？」

「不一样的什么？」

叶鸣将目光放得远，「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加快脚步也不回，「——回家就好。回到家，就不用再害怕了。」

想不看穿这孩真的好难。「……想不想牵手？」手心向上递，她耐住等他。自知辩解无效，在穹皱着脸嘀咕半会儿，终归还是走近，十足艰难地将他的手放上叶鸣的。

「姑且让你牵一牵。」

「我们？」

芸芸眾生之中，她的睛只追随他。

一切似乎都慢来了，全世界只剩她和在穹是静止的。土地在他们脚和缓呼，这是只有她才能知到的变化。

「跟这无关啦，」苍白额角淌满冷汗，他摇摇，「我只是有……在想些……比较不一样的……呃。」

「大学同学。」

－

「每个人害怕的事各有不同啊。」她回眸一笑，两人重新迈开步伐。走在前面的叶鸣向后牵着跟在后的在穹。

「是啊，我父母曾试过要再生一个，可是后来忙着工作和照顾年幼的我，渐渐地就打消念了。」

本想讥笑他胆小的叶鸣嚥中话语，吃吃地笑了起来，在穹回瞇起双，意味地：「你在心里偷偷笑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