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噩梦莫过于张芸儿她爹,张大人的攀比心理。他总会问我,书背到第几章,礼记论语学得如何,琴棋书画歌舞诗词可有。然后顺带夸耀一番,我们芸儿背了多少,诗词如何善。看我不服气还说,琴练得怎么样,我们芸儿可是能歌善舞哟。
我很兴,我是父亲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我不兴,我是娘亲留给尚在人世的我爹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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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的义一目了然,颐殊,遗珠。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数术九章,而我的表现,不能说一无是,只能说六窍通了五窍吧。
只有娘站在树焦急地大喊,小,快来,唉呀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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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抱着我玩的时候经常会说,阿殊,你娘难产死掉了,我呢,也不打算再娶,这以后的家产都是你的,你看中什么你就拿什么。但是你到五十岁之前都不准跟男孩来往!
这不比叫我念书还痛苦,常听得睡意正酣,她叫我绣活,我就边瞌睡,边穿针引线,十个手指全是针。
我爹开始还赶时髦,听从张大人欧大人的建议把老师请到府上教授,一段时间后,老师也辞请不了。父亲就没再勉过我。他总是担忧地看着我,少学东西也好。
于是在她“除了得像我天赋才却一不随我和你爹”的嘘短叹中,接受了我不是一代诗仙书圣的事实。变得跟爹一样不再要求什么。
对我而言,这是生在这样的人家的一大不幸。
这着实吓人。我说,爹爹,张芸儿上次来府上玩,就说她爹爹已经把她许给了袁家的公。
他把我急了,我就向父亲求救,他只望天,今晚月好好,张大人我们再去喝两杯……
爹总说:“天生我才必有用,隐生只是还未表或难以发掘罢了。”他们不限制我想的事,以放养的形式来养育。总的来说,我有一个快乐而一事无成的童年。
颐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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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芸儿是我的手帕,她爹也是极为她。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那。两家好的缘故,我跟她应当称之为闺。打心里来说,我不是真的喜跟她玩,虽然我喜她这个人,温婉庄雅,大家闺秀。
而我对这个东西有天生的趋利避害,这两个字在我看来约等于不详。
白衣素锦,墨带乌发,真真好个兰芝玉树,清风朗月。
不知是不是天父母都有望成龙望女成凤的通病,我娘对我是恨铁不成钢。爹娘虽不凡,我却独独跟那锈掉的豆芽菜似的,哪哪不开窍。作为他俩的结合,她寄予我的期望比平常父母要些。期望越失望越大,落差之大,那叫一个天上掉到地。
娘说,傻孩,这是兴的泪。父亲忧心忡忡,昨儿个居然有提亲的人上门,我呸,以后的女婿必须给我赘!
府中人的小孩比较对我胃,虽总有外人劝诫他们是我是主,当划清界线,不然主仆不分,成何统。但我爹都不,一个外人指手划脚什么?于是我总爬上爬,捡石,树枝矛,玩行兵打仗的工程游戏,俨然一个野孩。
但我跟她同一室,不是留在书房听她念书,就是看她绣。她尤其钟才遇佳人的浪漫故事,窦初开的年纪嘴边念的就是如意郎君,理想,三句话不离意中人。
老天在上,我对琴曲舞乐毫无天赋,让我学这些,是人所难。
这卷神,让人甘拜风。
我想,还好刚才是爹,要是娘的话,不止是摸一摸而是两个脑崩了。
大人家,我最痛恨的就是女眷大门不二门不迈的规矩。原以为我爹不像寻常人家教姑娘一样教我,可他也逐渐限制我的,豆蔻之年,居然要黑纱覆面,带三两随从才能门,还要速去速归。这样一来,跟那些迂腐世家有什么区别。
不像欧家的千金,里气,小脾气。
第一次月事来,娘在床边守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绝望地问父亲,我是不是快死了?
望他,晨曦初笼罩薄薄一层微光在他清俊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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