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积蓄也不过是在外城置个小小的院落,更不要说钟杳。
“就住我这里不好吗?”谢悯疑惑地问。
“到底是你的家……”钟杳轻轻皱眉。
谢悯有些不开心,她想了想,:“你应是不会再成家了,恰巧我也不想,我们这般熟识,搭伙过个日不好吗?何必分你我呢?”
“若是我日后将阿初接来呢?”钟杳还是犹豫。
“那就来呀,她好歹也叫我一声姑母,住我这里又如何呢?若她知恩,待我老去叫她给我磕个敬个香,便也够了。”
于是便这么定了来,两人搭着伴把日过了起来。钟杳是个有趣的人,装院落的草、屋里小巧的摆件、得了闲厨的糕……渐渐地,这寥落的小院变得生机盎然起来。谢悯对家重新有了期待。
过了半年,谢悯着钟杳把阿初接了过来。阿初有八岁了,过去的叁四年一直都跟在钟杳父母边,但她大了,不能再叫祖父母溺。
与阿初同来的还有老仆阿桑。阿桑原在钟杳幼时照看过她,钟杳也敬着她半分,前些年她丧了偶,又无女,钟家重新聘了她来照看阿初,钟杳允了为她养老送终,她便一了京,平日里替她们持家务洗衣饭。谢悯的小院地方不大,一间卧房一间书房一间客房并一间放置杂的小屋,钟杳原是住客房的,现家中多了人,便有些不大够了。
谢悯:“你来与我睡吧?”
钟杳心中一:“什么?”
“我说,你来与我睡。我的屋够大,本也比你住的客房舒坦。正好把屋腾来给她们。”谢悯这话说得坦坦,钟杳看着她的眸,里清清澈澈。
钟杳在心中叹了气,半推半就地应了。
一日睡到一起,谢悯没一会儿就了眠,她却睁到天明。
她寻了个时间去找了方鉴。她给云衢了叁年幕僚,再迟钝也品了她与方鉴的关系。她不好意思去寻云衢,便想问问方鉴。
方鉴认真地听了,问了一句:“那你想不想要与她在一起?”
钟杳犹豫地:“我……不知……”
方鉴看着她的模样,勾了勾角,笑:“可我瞧着你已是有了答案了。”
钟杳没有否认:“她对我似乎没有那个意思。”
“守慈是个很简单的人,她或许还没有发觉。”
钟杳最擅的就是忍耐,她没有急着挑明,而是逐步靠近、试探。但事实上,一切比她想的还要简单。只不过是几次假作坦的宽衣解带,几次若即若离的同浴邀约,几次夜半暧昧的搂搂抱抱,谢悯便节节败退仓皇而逃。
谢悯并不傻,她查了这么多年的案,只要略串一串前后便推了因果。她只是在局中一叶障目,当钟杳破了这层窗纱,她立便想清楚了一切。
但她选择了逃跑,借公事好几日都宿在了值房。她卧在值房窄小的小榻上,闭上睛,全是钟杳。对她笑的钟杳,心疼她的钟杳,怒骂她的钟杳,还有……衣衫半解的钟杳。她对钟杳有,这像一颗,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便在心里生发芽,待到她回过神,那已是在心上的一棵小树。但她不敢,她守了那么多年才等到这样平静温的日,她不知走近的这一步会变得更好还是会打翻一切。永远一往无前的军士一次想要后退。
她踯躅了好些日,躲无可躲才犹犹豫豫地往家里走。门的时候阿初从里跑来,正撞她怀里。
“阿初?去哪里?”她问。
阿初抱住她,示意她低,她便蹲,附耳过去:“阿娘好大的脾气。衙门里有谁惹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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