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看着云衢的侧脸,认真地:“大人,我知错了。”
祁成海与焦有常匆忙齐人,行在路上才有时间细想,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官军引他们局的可能,但来报之人说从夜里到白日一场血战因着寨中无援才叫官军得手,此时官军应是极为疲惫,他们又知晓薄弱之,杀回去也应是有极大的胜算的。两人商量着慢慢地心也定了来,快加鞭往家中赶,越是近到山寨打斗的痕迹就越多,他们的家人皆在寨中,丁壮之间焦急的氛围越发明显。待到寨门附近,看到寨中人的尸首零零散散地被丢弃在路边时,这怒火达到了巅峰。而寨门楼上稀稀落落的官兵瞧着是狼狈万分,更令匪兵轻视。
云衢叹:“古语云:慈不掌兵,不立事。但居位不能只往往远看,也得低看看小民。需知我们的每个决定,都决定了无数小民的命运。
这场仗打了许久,直到日西斜方才尘埃落定,官兵这边有些伤亡,但都在意料之中,匪兵歼灭过半,余的不是被打散了,便是了俘虏,算得上是大胜。
“阿鉴,要记得,翻云覆雨简单,可那后是有重量的。沉溺权术,玩的最终都是自己。”
方鉴近前一步,轻声问:“大人不回去等吗?”
“他呀,怕是到死也还想着回来救我。却不想是我亲手局诱他踏死地。”钟杳伸手合上了焦有常死不瞑目的,“你我两不相欠了,来生最好也不必再见。”
悬在方鉴的那块石终于落,但却仅如清风拂面,散了躁动与不安,一如云衢当年教她读书识人的时候一样,柔和平淡,却不容质疑。方鉴早便后悔了,那一场梦用云衢一条命的重量让她幡然醒悟。
谢悯没有接话,静静地听着,心一阵一阵的疼。
一场大战避无可避,匪兵这边是怒气上,虽是悍勇无比,但也再难听号令,焦有常便顺势命令他们冲锋,抢回家园。却不想在冲到近前时,魏立澄一声号令,隐藏在门楼里的兵卒执锐披而,焦有常暗不好,但已无后退余地,着冲了上去。两军相撞,烟尘弥漫,白刃相接,血腥四起,怒吼与哀嚎织,战场从不因某一方壮与否或是正义与否而改变残酷的本质。
云衢与方鉴站在安全的,居临看着的血腥厮杀。程昭和谢悯负责保护她们,并未场,她们是武人,这样的场面见了太多,并无多少,寨中官兵有六千余,而匪兵却只有三四千,加之己方装备良训练有素,又据有地利,这一仗在她们看来并无太多悬念。
“娘……”一个农妇走过来,言又止,唤了钟杳一声。谢悯认得
怕不是围打援之计。让他们去吧。你即刻回城,把消息传给阿,她知该什么。”
兵卒们在打扫战场,钟杳行在其中,挨个看过去,看见相熟的便替他们闭上,谢悯跟在她边陪着她。两个人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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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云衢应了一声,就此揭过,“好好看着。往后行事多想一想。”
但云衢和方鉴不是,她们是第一次直面战争。血腥气随着风飘过来,令方鉴想起初京兆府大狱的时候。她不由地看向云衢。云衢站在她的前,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方的血战,旁人看不来,赞叹她心智之,曾与她亲密无间的方鉴却能看到她那淡然自若底绷的躯。
焦有常的尸并不难找,钟杳将他拖来,她力气不足,谢悯伸手帮了她一把。钟杳将在焦有常上的刀剑一一,蹲来看着他熟悉的脸,叹了气:“说实话,他对我不算坏。哪怕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有迫过我,是等到我。可我怎么能不恨呢,折了羽翼,断了骨,那样的痛苦远胜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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