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大好日子,”圣上慢慢将手里筷箸放筷枕上,看向一旁的魏尚书,“魏卿家中长女尚未婚配?”
虞翎手微顿,长耳朵的都听得出这是要赐婚了。
他不让她跟谢沉珣告状,但她那次在宫里出事没多久,永安伯一家都出了事,跟谢沉珣脱不了关系。
魏翘父亲是今年新升任的尚书,平日性子小心谨慎到草木皆兵之辈,听到这话就连忙出来跪下,一五一十都交待一通道:“启禀圣上,臣家中得三子才有一女,故小女出生那年,内子给她算过命,说她满二十前不可与男子定亲事,中途易遇不良之人,故内子现在暂不想为她定亲。”
魏翘也有些吓懵,随他跪在地上。
虞翎曾听魏翘说自己父亲行事过于啰嗦谨慎,不入圣上眼,她微抬头,看到她那位父皇果然是皱起了眉,他沉声开口道:“朕早就说过宫宴中不行大礼,你性子倒是半点不改。”
魏尚书战战兢兢道:“臣惶恐。”
宫女在旁给皇贵妃斟酒,她也没料到圣上突然提这些话,琢磨不透,摆手让宫女先退后,笑道:“魏姑娘今年十七了,还有三年。”
虞翎捧着碗,慢慢喝一口乌鸡汤,微抬起睫毛,眸眼看向谢沉珣,他似乎一直在关注她这边,即便听着圣上和魏尚书之言,目光亦是瞬间就转向了她。
新年压岁钱谢沉珣给府里二公子和四姑娘都比她多。
她是外客,寄住侯府,很小时大多也只收她姐姐和丫鬟的,其他的只是皇贵妃和圣上会分波给她送些东西,也没多想。
但初一那天夜晚他叫她去了书房,给了她一支精致的蝴蝶玉簪子,清素雅致,摸起来时有温润质感,虞翎抬手轻轻收下来,缓缓抱住了他。
她就站在他身前,双手抱他的腰,仰头看着他,乌黑柔顺长发垂在腰侧,轻声说姐夫不要娶妻,我不想姐夫不要我。
他没应下,又好像是应下了,虞翎唇被慢慢咬了一下,他说她不懂事。
圣上摆手,让旁边太监扶他们回去坐着,又看向了谢沉珣,道:“平阳侯孝期倒也有三年。”
明透光亮从殿外透进来,奉天殿内桌案边摆炭火盆,虞翎眼皮微微跳动,手指尖按住暖手炉,知道事情来了。
谢沉珣面容俊美,只眸色黑,常让人看不清想法,他缓缓从自己位置站起身来,颀长身形显出男子气质清俊,只拱手而立,开口:“劳圣上挂念。”
谢沉珣这个年岁能在朝中站稳位置,已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足以证明他的心思手段。
圣上这才问完魏府,又问起丧妻的谢沉珣,连魏尚书都想到什么,惊了惊。
不仅是他,连别人皆是面面相觑,眼中有惊疑之色,都以为圣上要给魏翘和谢沉珣赐婚。
可魏翘尚未嫁人,又是高门嫡女,倘若是圣上将她许配给鳏夫也就罢了,但谢沉珣还在孝期,岂非是不顾人伦?
虞翎慢慢看向上边的男人,心跳慢慢加快,她眸色淡,柔白指腹在摩挲手里青瓷杯,要在他开口前打破手中杯子时,他又慢慢抬手让谢沉珣坐下,看向了一位老臣:“元辅家中小侄可有十六。”
那个老臣已上些岁数,看起来十分和蔼,起身拱手道:“去年腊月刚满的十六,实在太过顽劣,老臣不敢带他进宫。”
谢沉珣的老师,就是这位资历声望极高的元辅,桃李满天下。
圣上颔了颔首:“平阳侯往日便说老师教人好,他读书读得好,日后考中|功名也是栋梁之才,你要勤加管教。”
虞翎顿了顿,忽地意识到什么,看到圣上扫过她时的笑意,像知道她不喜欢,还硬要玩弄她心思一般。
她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轻轻放下手里汤碗,唤来个宫女耳语几句,宫女应是,又去和皇贵妃低声道:“虞姑娘说自己胸口闷,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透透气。”
皇贵妃见虞翎轻揉着额头,似乎也想起她以前每回在这种场合都呆不久。
虞翎从小静养,不太适合人多吵闹场合,若是身子不畅,时常会容易让她胸闷气短,皇贵妃没想让她憋伤了身子,只让萧庚雪陪着她。
宫女如实传话,虞翎嗯一声,她倒没让萧庚雪在旁,二皇子连摔了腿都要来宫宴,他没必要走开,虞翎只说自己去去就回来。
旁边萧庚雪抬头看她容颜,沉默一会儿,开口道:“虞姑娘的面纱,还是戴上好。”
虞翎和他对视一眼,倒是说声知道了。
她被宫女轻扶手臂从后殿出去,没意识到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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