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宠的奶奶去世了,没有任何征兆,小姑去给她喂饭的时候发现的,小姑姑在电话里跟她在感慨,说是老太太为儿女着想,不愿意折腾他们,就悄悄走了。
辛宠觉得她这话好笑,明明前不久才在群里抱怨,问其他几个兄弟姊妹谁能把老太太接过去几天,说她大小便失禁,床单换不及生了褥疮,需要去医院一趟,但是家里男人不在,背不动她。
群里没人理她,只有二姑冷漠的回了一句,按照轮班还没到我们,过段时间吧。
没想到人就这么没了。
辛宠没跟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踪迹,默默将宿舍里的旧书本送给了卖废品的大爷,又找到房东退了校外的出租屋,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坐大巴车回到了那个许久没有去过的县城老家,她爷爷的埋骨之地。
老爷子倔的很,都离开老家几十年了还想着叶落归根,在世的时候就在老家亲戚那里买了块地,说是百年之后一定要埋在祖先旁边。一众儿女是不愿意的,嫌弃说每年过节去祭拜的时候不方便,不如就在现住地买块好的公墓,但拗不过老爷子。
这下老太太也走了,按规矩要跟着老爷子一起埋进老辛家的祖坟。
说是坟地,就是一片大麦田。
爷爷下葬的时候她跟着爸妈回去过一次,那时候还小,就记得他们到了一片青葱的麦田,里面有几个坟堆。姑奶给他们几个小辈儿们指认,这是叁叔公,这是太老爷……一座还没长草的新坟堆就是爷爷住的地方。
她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只是担心走过刚下完雨的泥地弄脏了自己刚买的运动鞋。她也不伤心,从小爷爷就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那个古怪老头儿。
小县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破败,大马路上尘土飞扬,车站门口停了几辆拉客的摩托车,辛宠每走几步就被好几个司机追着问,要去哪儿,坐不坐车。
她摆了摆手拒绝,然后站在一根电线杆下面等人。电线杆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辛宠从背包里掏出了黑色的记号笔,将上面的捐卵代孕广告重重的抹掉。
她使劲涂了很久,直到笔尖起毛不再显色才停下。
尖锐的喇叭声响起,爸爸从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上下来,一起下来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几位姑姑,包括大姑和大姑父。
“这丫头好多年没见了,现在长大了出息了,听说你现在读那个大学可厉害了,快毕业了工作找好没?”
她们就像是不记得过去那几年发生过的不愉快一样,跟她聊起家长里短的话,辛宠只随便糊弄了几句,不愿意跟两夫妻多聊。
大姑和大姑父自讨没趣就闭上了嘴,尴尬的笑着跟辛宠爸爸说,“这孩子,几年不见生分了。”
辛宠爸爸瞟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这么个不讨喜性格,从小到大都这样,大姐你别理她。”
辛宠径直走向面包车打开门,也不管他们如何说她没礼貌不懂规矩,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她晕车,也不想跟人挤在后座。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辛宠也没有注意,只是抱着怀里的书包望向窗外,大山树木,公路护栏,还有牛羊群都一晃而过,被甩在了后面。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辛宠看了一眼界面后按下了关机键。就让她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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