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辩风水邹衍谏主游太虚玉女受命(2/10)

“其一，”苏秦侃侃言，“法齐桓、晋文之事，事周以驰聘天，可谓之霸策；其二，法商汤、周武之事，废周以驰聘天，可谓之王策；其三，摒弃王、霸之，安天列国，抚万兆黎民，纵横以驰聘天，可谓之帝策。”

田婴走后的第二天，湣王召苏秦，拱手致礼，语气甚恭：“先王撒手，寡人初立，里里外外百千之事，免不得手忙脚，慢待苏了。寡人今请您来，是有大事求问。”

“是他寻臣来的，今朝他与苏秦到臣府上，讲起此事，臣……”田婴急切辩解。

“呵呵呵，你说的是。”湣王地又捋一把胡须，“不过，即使六国纵成，秦国他能连横吗？秦王若是不听呢？”

“你放心，”田婴应，“为父退后，相国之位，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选，只能是你！”

“寡人愚痴，请问苏，何以帝策为上？王策难不好吗？”

“大王请讲。”苏秦拱手回礼。

“若此，”苏秦应，“臣有三策可供大王。”

“相叔呀，”湣王语气冰冷，“这个邹衍是您请来的吧？”

“我明白。”田文。

“是了。”良久，湣王抬，“寡人还有一疑。合纵之后，列国并王，并无，凭什么就是寡人帝临天？”

“邹衍从命。”

“回禀大王，”苏秦拱手，“万之，并行。上古本无路，及至大禹，治兴农，刀耕火，路始生。再至大周，天划地成井，封土建制，阡陌路，南北为纵，东西为横，以通天列国。臣兴纵策，结山东列国以制秦；仪兴横策，结山东列国以应纵。无论纵策横策，皆为安天之策。大王所志在驰聘天，是为安天之志。若行此志，大王自然当行纵横之策！”

湣王好武，不喜风五行，越听眉皱得越，末了朝邹衍拱手：“先生所教，奥义远。寡人愚痴，一时三刻参悟不透，敬请先生写详尽奏陈，容寡人细读慢悟，如何？”

三日之后，田婴带着家眷，一行人浩浩地离开临淄，赶赴薛城。

邹衍这才后悔没有写奏陈，拱手辞：“衍这就回馆书写！”

“为什么？”田文怔了。

“帝策为上。”

田文代父递辞呈，湣王麻利地批准了，还犒赏田婴二十匹鲁缟。

“我讲过这事儿，说太公之陵是太公定的，桓公之陵是桓公定的，大王不便轻动，可苏说，这事儿大了，因为涉及的是王室与国远，要我奏报王上，我带邹衍奏报，竟就闹这般事来。”田婴轻叹一声，“唉，时过境迁，为父是该歇一歇了，打算前往薛地贻养天年。听闻大王待你不错，朝中的事儿就给你了。”

“寡人晓得了。”湣王再次打断他，“相叔还有赐教吗？”

“相叔若无他事，寡人这要为先王守孝去了！”湣王站起来，夸张地抖抖上的孝衣，转个，大踏步离去。

“这个……”湣王摸向，顺势捋一把新近蓄起的黑胡，“纵策就是纵策，横策就是横策，就如黑白，要么行黑，要么行白，苏这……”苦笑。

听到这个冷冰冰的“赐教”，田婴心底一寒，改坐为跪：“王上——”

田文再问因由，田婴将这日之事细述一遍。

“怎么了？”

苏秦。

“敢问大王所志？”苏秦回个大礼，盯住他。

“臣……”田婴刚一字，就被湣王扬手打断。

“天底没有解不开的怨。”苏秦应，“齐人

田文瞄一奏陈，震惊：“辞呈？”

田婴跪在地上，面无血，好半天，方才站起，乎乎地回到府中，呆坐半晌，伏案书写一奏陈，召来田文：“你将这个呈给王上吧。”

湣王又想一时，话题移向燕国：“燕王呢？近年之事，燕人对我大齐颇多怨言，姬职是秦姬所，他这当燕王了，必恨齐人。寡人即使奉行纵策，他肯听寡人吗？”

“大王并六国之势，结六国之心，全力封堵秦国，秦国无路可走，动弹不得，惟有与大王连横一途，否则，民不安，士不服，皆逃离秦，秦王不行横策，只能死国灭。”

“可大王他……”田文迟疑一。

“事关大齐国运，更有太祖二陵，为外臣，在不便多言。”苏秦拱手，“不过，邹先生谙天地五行，贯通山川风，先生既此言，不可等闲视之，相国当奏报大王，由大王圣裁。”

湣王凝起眉，陷考。

“是何三策？”湣王倾。

“天地不仁，只以实力说话。狮有雄，猴有尊，家有，列国虽然并王，终归要有个雄。六国合纵，楚国本有实力，可为雄，可惜楚王弃绝纵策，陷孤独，今遭张仪连横肢解。燕国经由之祸，实力大损。三晋自不必说，尤其是魏国，在庞涓之后，亦失雄之位。能担纲领纵的，只有大王您了！”

“田地为太时，就对为父颇有微词。为父忍不，撞过他两次。这辰光他是主了，为父若不识相，只怕是……”田婴苦笑一，指向自己，“这架老骨也没个葬了。”

“这……”湣王再度倾，眯起睛，“苏合纵之策，寡人可解，张仪所倡，乃与苏所倡刚好相背，苏缘何又……”打住话，目光征询。

“唉，”田婴叹一声，“为父老矣，侍奉不动新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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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叔，您还有何事？”湣王看向他，神态不悦，意在逐客了。

“嗯，苏所析极是！”湣王听去了，再度拱手，“请苏教寡人帝策！”

邹衍随从田婴觐见湣王，禀明事由。

“回禀大王，”苏秦应，“时过境迁，齐桓、晋文之事，已成过往，是以霸策不为上；今日天，莫说是万乘之国，即使宋、中山之君，也都称王，列国并王，列王并雄，是以王策不为上；故大王所志，惟有一策，就是纵横帝策。”

“这些日来，一直未曾召我。”

“教字臣不敢当！”苏秦回礼，“大王若行帝策，惟有一途，就是经由臣与张仪此前所倡导的纵横策！”

“因为你有逾千门客，个个是能人。还有你所兼的稷，人才济济。我观大王心思不小，想大事。只要他想大事，就得用能人，而所有这些能人，无论才大才小，都握在你的手心里。”田婴凝视田文，“不过，他也有个条件，你得表态，向他效忠！”

“驰聘天。”

“大王所解正是！”苏秦应，“天有常，黑白替，夜过后必是白昼。”略顿，回到主题，“到纵横之策，臣之意是，大王可先行纵策，结楚、三晋、燕以制秦国。待秦国受制，静不得，动不能，战不敢战，退不能退，左右支拙之时，大王再行横策，与秦结盟。那时，天列国结而为一，列国安，黎民抚，大王也就帝行天也。”

邹衍走后，田婴并未离席。

“先王之时，曾多次对寡人言及苏，寡人对苏所历所为，亦是敬服。但齐国之事，苏也是晓得的，先王与相叔志在国，乐于开疆拓土，而寡人所志不同。寡人今请苏，是想求问治齐策，还请苏不吝赐教！”湣王再施大礼。

“嗯，”田文应，“大王是多心了，以为是公父请来的邹先生。唉，这个谈天衍，净会坏事。这么大的事，他怎能不先对我讲呢，动不动就去找苏。既然二陵如此不堪，他早什么吃的？先君二陵竖在那儿几十年了，临淄无人不晓，他又不是刚来稷，难就不晓得？”

“邹先生，”田婴转对邹衍，拱手，“这就随本相，面呈大王如何？”

“这……”田文怔了。

“以苏之见，何策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