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爬上树,预备领略“会当凌树,一览众生小”的滋味。此刻不觉痛快,索摇了枝,覆得他满杏:“你是何人?怎么偏要来搅扰本姑娘的雅兴!”
慕晗潇实在有些乏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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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梨亭对她原有些抵,听得此话,却是角上勾,笑容共杏影烂漫。
殷梨亭却也不怒不嗔:“你快来罢,树上危险。”他几个步提起,运起梯云纵,便跃上树去,将她带回地面。慕晗潇原是生气,思绪几转,突觉这轻功路数如此熟悉,就连这目光,犹似梦里见过一般。她转看他,只见他眉目拂动,似开在这斜日照影中,颇生几许动:“你救了我,又生得好看,我且大人大量,不生你的气啦!”
于是,那天的最终结果,是她多了一个师父。她的师父抚着她的:“潇潇,或许,是我们对不住你。”
“你姓慕,慕晗潇。我姓岳,家中排行十叁,是……你的表兄。”
然而,那小士每每见到她,总是垂首阖目,说的话不超过叁句。她再如何逗,他也是避免与她直视,然后匆匆而去。这一度让她怀疑,她得有些不堪目。
从她醒来,这武当山的活人,她约莫见过两个。一个是负责送饭的小士清明,他看见她,一声惊呼,遂夺门而去。第二个就是她那个风华绝代,恍如天孤月的表哥岳陵歌。自岳陵歌不告而别之后,她能说话的活人,便只剩了小士清明。
大约在殷梨亭来后的第七天,她终于看到了一串活人。
慕晗潇见到的第叁个活人,叫殷梨亭。他着一杏衣衫,眉目生得斯文俊秀,似文人雅士多过江湖侠客。彼时他静立于杏树,衣衫上错落开光影,整个人犹如青松玉树。不及防备的视线相,他看着她,带叁分怜叁分怨恨,又着一说不的哀伤。良久,有泪自他角。
几个满脸风霜的大叔十分沉重地打量着她,最后,一个白发白须的老爷爷走到她面前:“也罢,是我们武当对不住这孩。青书,无忌,你们要好好照顾小师妹。”小师妹?不仅慕晗潇觉得吃惊,其余几人亦讶异地看向张叁丰,不解他怎么会说这样一句话来。张叁丰叹了气,却带着一毋庸置疑的确定:“这小姑娘不过十四岁,这些仇恨很不应该由她来背负。不要忘了,我们与岳公的约定。”良久,张翠山方站来:“师父,就由我收慕姑娘门吧。”
六月的雪来去得快,约莫几日光景,又是一片绿蔻丹影、芳菲艳红。
心上的疼痛似为所动,冰消雪,慕晗潇亦勾笑,脉脉不语。
她的心突陷亘古荒原,有细密的疼痛自心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