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然同时打着好几份零工,他什么他不挑,只要能岔开时间,有钱赚,他就做,所以这些打工地点之间的距离甚至可以横穿整个城市。
昨夜全城暴雨,淹了大半个城市,又冷又下雨的天气,导致他打工的一个夜总会本该当班的一个前台请了假,领班就打电话问段然能不能来。
他可以不去,那样就没有饭吃。
他昨天白天便觉得喉咙干痒,可是为了钱,还是在咖啡店关门之后冒着大雨从城东跑到城西。
结果是当天回家他就发烧了。
他一个人住在老旧小区,本市快要拆迁的那一带,周围偏僻,几处挤出来的阳台被晒满衣服的乱七八糟的栏杆压得岌岌可危,看起来像是危房,除了一些被抛弃的老人和流浪汉,没什么人会住在这里。
周围没有药店,他累得快虚脱,但没力气去叁公里以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药。
于是含含糊糊烧晕过去,到今早却退烧了,段然自小身体跟铁打的一般,所以觉得好了就是好了理所应当。
但是没想到,早上还有所好转,这会儿又开始迷迷糊糊发起烧来。
此时他望着那个转身回到自己座位的背影,一张脸毫无血色,不知是不是烧糊涂了,想着刚刚那人的眼神,头脑沉得像灌了水,水中飘荡着一些以前的事。
或者说是以前的噩梦。
……Pò?零?1.còΜ(po2021.)
段然是在监狱出生的,被一群女犯人围着长大。打从记事起,他就没有见过母亲,其他阿姨说她生病了。直到有一天,监狱长阿姨说他的母亲可以出狱了,于是他就和母亲被打包送了出去。
那是一个大雪天,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她看起来瘦瘦的,整个人干巴巴的,但这不影响小段然觉得自己的妈妈很好看,比监狱里的所有阿姨都很好看。
她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云烟。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不对劲了,妈妈的病还没有好。
母亲很温柔,离开监狱之后母子两个住在一起,偶尔那个酒鬼父亲,会回来,小段然很害怕他回来。
因为每次他一回来就不会有好事,不是把他锁在厕所里,然后和母亲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把母子二人打一顿然后离去。
隔天母亲的病就会发作,她总是用遥控器或者别的什么打他,要不然就用开水烫他。
邻居也会用一种奇怪眼神看他,就像刚刚站在风扇开关旁的那个女生一样,像他是被制造出来的垃圾,但他们嘴上总说着:”可惜那孩子了。”
说什么可惜,不过是想从他和他母亲的遭遇里汲取几分高高在上的快感罢了。其实分明在内心阴暗处嘲笑他是阴沟里的小老鼠,不会有未来,即便有,也是最底层、最卑贱的那种人。
家里有女孩的教育自己孩子要好好学习,不然就会像段然妈妈一样,最后变得疯疯傻傻;家里有男孩的也教育孩子要好好学习对的起父母给他的好生活,要不然就得像段然,连饱饭都吃不上。
尖锐、刺耳的交谈声总是在段然抱着书包下楼时戛然而止,并不是觉得尴尬,而是他们在享受性地看着小段然原本就苍白的小脸因为听到那些话而变得毫无血色。
而孩子们的恶意往往更加明显,不知收敛。
他们会天真的问段然:
“段然我妈妈说你是哑巴,是不真的啊?”
“
本章尚未读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