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
他把视线移到飞机之外。快要落地了,窗外可以看见,包围着城市的是一片又一片连绵不绝的漫漫黄沙,好像永远没有尽。
临走的前一天收拾行李,挑了几件耐脏的衣服之后,望着书架,他沉思半晌。
姜盼心里几分憋闷,但面上仍是一片轻松。
这一次是去北非,他毫不犹豫拿起了《英国病人》和《埃涅阿斯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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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严洵说完,她问:“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加拿大?”
“今天午。”
姜盼抬着听他讲,睛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脸。
我犯的罪孽和俄狄浦斯差不多,我又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继续生活?项棠想。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心疲惫,正好严洵推开门,跟她汇报一些工作。
姜盼放手机,闭上,了一气,又投到工作之中。
飞机上,项棠捧着书,随手翻了几页,正好看到这一句,慨万千。
“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
严洵沉默片刻,放在旁的手指轻悄悄地合拢,住了衣袖。
“那我们去办离婚手续。”他提来。
电话另一边停滞了半晌,没有说话,姜盼聆听着另一边的虚空,有些怅然。
她想着再缓几天,等他恢复过来一些神气再去办手续。
项棠提了申请书,他成绩优异,很快被同意前往。
他挂了电话,她放手机,但手仍然地握着手机,不放。
“有空。”
但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狠心来舍弃掉的。
姜盼让项棣签完离婚协议书之后,并没有上要求他跟自己一起去民政局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明天午你有空吗?”项棣问。
开他了,就是死了也没人给他收尸。
这个陪伴她很多年的人。
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看着这个人,忽然想起来他也要走了。
每去一个地方,他都会带上几本相关的书在路上看。
他想到俄狄浦斯的故事。犯之罪的俄狄浦斯,造成了无法挽救的灾难,因此,他最后选择在大地上放逐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家的浪者。
沙漠,一个没有什么生命的荒芜之地,倒是很适合他去。
自从他说他要走,她再也没有对他过格的举动,两人以上级的份相,他也默默接受了。
“好。”姜盼回。
很快又松开,无声无息地。
其实,她是希望他有不满的表现的,但他丝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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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轰轰震动,这么快么?
她缓缓开了,轻声问:“你最近还好吗?”
壮丽的半红日没于地平线之上,播撒温的光线。
把眷恋的绪全隐藏起来,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边的事务我就全给你了,一路顺风。”
没想到一拖就是拖了一个多星期,姜盼忙于工作,都快忘了这件事,没想到项棣先给她打来电话。
“好。”他语调平缓:“谢谢姜总。”
一群飞鸟飞向天际,穿过红日,到令人屏息。
“还好。”他顿了顿,然后:“没有事的话,我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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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她想,人总是会对即将要离自己而去的东西,产生本能的眷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