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金波掏一支烟,往正在燃烧的那支上接。少平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去年夏天你离开黄原后,我就想,也许我妹妹可以和你在一块生活……”少平震惊地呆住了。
半天,他才说:“秀不是已经和养民好了吗?”“有这事,她起先写信问过我一些养民的况。我如实告诉她,顾养民是个很好的人。可是后来,秀一直犹豫着没有答应顾养民。
她说尽养民各方面都好,但她不喜他的格和气质。她说她希望找一个象你一样的人,而不这个人是什么的……正是这句话,才使我产生了向你提这件事的想法……”孙少平动地看着他的好朋友。他不仅为他的好意动;也为他们的成和成熟而动。是的,他们过去怎能想到,今天他们会行这样一谈话呢?
“如果你……不反对,我可以对秀说这件事。”金波用目光询问他。
“别这样,”少平说。”我一辈是个煤矿工人,秀是医学院的大学生,这样会毁了他的。我这样说,并不是于世俗的考虑,而是从客观现实发。再说,我知养民对她得很,秀不是完全不喜他;他们的结合才是合理的……”“合理?”金波不解地问。
少平。
这样,他们就不再提说这件事了。两个人折转,又慢慢往灯火闪闪的矿区走去……这一夜,两个人就一块挤在少平的床上。
他们几乎通夜没合,从过去说到现在,从一个话题又转到另一个话题,一直兴奋地说到天明。
天明以后,金波就搭上去铜城的公共汽车,离开了大牙湾煤矿。两个人在汽车旁约定,如果金波找到了那位藏族姑娘,返回时他们将一块再来这里看望少平……金波坐火车到省城后,连火车站也没离开,就搭上了西行的列车。
列车在向前飞驰,穿过河西走廊,穿过兰州,穿过无边的山峦,驶向青海。
思绪逆着时光在向后倒退,退回逝的岁月,退到当年,退到那片绿的草原和那些个红霞艳艳的傍晚……金波带着那个搪瓷缸,带着一颗狂执迷的心,里着酸楚的泪,风尘仆仆,来到了青海。
他在西宁了火车,即刻又搭上驶往当年队驻地那里的途汽车。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在车箱里激动得坐立不安。
已经眺见了远方地平线上那一列列雪冠的山脉。无边的草原在视野中一直铺向天边。
秋的草原已经开始发黄了。
一切都是那样熟悉!群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听见那支歌?
他百集,脸贴着车窗玻璃,难以相信他真的又回到了这地方。
当金波来到当年的队驻地时,大吃一惊:呀!这里竟然变成了一座小镇?他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房屋和几座大楼组成了一个繁荣的市镇。一条街通过镇中心,两边是各小店铺。街上行走的人,有藏族、也有汉族。象地一样,到都有售衣服的小摊贩。竹竿上挑挂着从全国各地来的时新服装,绿绿,在秋的冷风中飘扬招展。卖小吃的生意人吆喝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