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刘勇悄声:“爹,我可以少吃两碗。”
闻言,霍君更觉得心酸,她抿了抿,然后开:“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霍君低语了两声,刘勇瞪大了睛,刘叔意识反驳:“不行!”
“刘叔,我不是在胡闹。”霍君哑声:“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若我赢不仅是解了粮之危,更可以助我在军中立威。”
这里到底不是十年前的军营了,是人非,从前的兵将不知有多少死在了战场上,如今一批批新兵来,不认识她甚至不认可她这个空降的镇北大将军的人多的是。
刘勇尚且是因着刘叔才勉愿意听她的,其他人可未必就那么听话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便是有父亲的荫蔽,她也无法轻易让他们心服服。
若她输……死她一个,活那么多也值了。
“可是……”
“刘叔,我既然来了总要些什么。他们都是要上战场的战士,没理跟我一场,连顿饱饭都还吃不上。”
霍君笃定,“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攻打北幕的主将正是禄军山的二儿禄元多,当年他被我砍去了半只耳朵,对我恨之骨,想来我若是战书单挑,他便是为了报这半耳之仇也一定会答应。”
旁人他或许不屑一顾,可是丢了的半只耳朵一定不会允许他漠视霍君的战帖。
“可……你这怎么可能赢!”
禄元多早已不是当年的禄元多,他如今主一方兵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黄小儿。
更何况他这些年一直征战沙场,比之霍君不论是实战经验还是武艺都要更一筹,更何况还有兵刃之利。此战胜算不大,或者说极小。
霍君却淡然:“我这一战不为求胜,只为求生。若我能活着回来那是最好,若不能那便是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刘叔,余的便给你了。”
只要有粮,解了前的困境,北幕便能扛过去,等到了明年开,有了新的兵刃就有救了。
而她担忧的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更担心的是谢行之会不会遵守诺言。
谢行之,这也是你的国家,你可千万不要再骗我。
霍君在心底祈祷,她如今不再信任他却又只能寄希望于他,不得不依赖他的援兵与利刃,受他掣肘,何其可悲。
今日之战她也瞧见了,燕军的兵刃确实比之他们更加锋利刚,两两搏击,往往是他们的人手中的兵刃先被砍断,然后再被燕军活活砍死,死状惨烈。
她想,就信你这一次,最后一次,求你了,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她可以死,她也早就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可是这万千战士们不能死,他们不能啊。
她能到的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