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贺顾倒没想到,他叫亲兵去把宗凌押来,这混小瞧着倒像是变了个人,全不似当初那副在他面前鼻不是鼻、睛不是睛的模样,老老实实跪在帐,十分乖觉。
因是便衣行,日落时分护送皇帝返京的车倒也低调,并没有什么仪仗之类的大动静。
贺顾却充耳不闻,只:“行刑!”
“宗凌,本将军问你,你可知错,你服不服?”
承河大营当年便在贺南丰麾带了许多年,里贺家旧不少,神武、锐迅二营训练有素,分明方才练时还喊杀声震天,可此刻千余人列阵在前,却是一片寂然无声。
贺顾语气带着无奈,他虽多少有赧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认真:“你不是说要和我堂正夫妻吗,珩哥?”
宗凌公然违抗军令,他如今既然醒了,便不能再拖,必须上置,否则底将士们看着难免觉得他有心包庇,动摇军心,届时有样学样,以后承河大营还要给柳见山,总不好他自回京去他的逍遥十二卫统领,却给人家留一个烂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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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顾早早歇,天昏地暗的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醒来吃了些东西,便叫宁浪和几个副将来吩咐了一件事——
不过他仔细想想,也可能是此刻练过后,三军阵前,正是士气最奋勇之时,当着这么多双睛,宗凌想要折腾什么幺蛾,想他也没那个胆罢了。
虽说违抗军令,照承河大营明文军规,的确是八十军,可八十军基本就是朝着死人打的数了,军可不是家里小童的竹板,一二十就得一顿好受,十天半月不来床,五十军去人可能就得落了残废,至于八十,有命没命,那只能看祖上积没积德了。
他从没有如此清晰的觉到过,落去的心又一回到了原位,然后看着前人的眉,越发变得一片灼,一片。
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险些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没有人比裴昭珩自己更清楚,他虽然这番话说的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每一个字却都好像敲在肋骨上,隐隐作痛。
底的刑官都一时没反应过来,犹豫着不敢手,宗凌倒是闷不吭声的远远朝着贺顾磕了个,闷声:“小人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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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珩听清他说了什么,目光便好像粘在了贺顾脸上,再也没挪开过。
贺顾却忽然吁了一气,低声:“珩哥,你在说什么啊……”
“既然如此……这是我和你的孩,为什么不要他?”
最后一从容,不曾失态,还能挤一个看着无懈可击的浅笑,:“无妨……我……我也只是问问,这孩只有三个多月,若是环不愿意留他,叫颜大夫开个方,倒也不是来不及……”
裴昭珩微微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抬目去看贺顾。
贺顾着手里的令签,闭了闭目,才一字一顿,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对他沉声:“本将军救你,是因为你是我大越朝的民,是我贺某麾的将士,你犯了什么错,该罚、该打、该杀,也理当我大越朝律令行事,更是我承河大营的军务,本将军不能叫越朝民落北戎人的手里,任人鱼凌,这才救你回来。”
宗凌嗓有些涩,结了,答:“末将……小人不知。”
这众人都变了脸,不说宁浪,就连征野也吓了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在他后小声提醒:“爷,八十军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又:“擒获北戎汗王,有你一份功绩,功过相抵,你诸般小过,本将军便不再追究,但违抗军令是大过,不可不罚。”
宗凌没有多言一个字,只是跪磕了个,闷声:“小人知错,心服服,愿领将军刑罚。”
“你助本将军擒穆达不假,可是你违抗军令,那日临阵失职,累得两位本不必赴死,回来还该论功受赏的兄弟,因你丧命,这也不假。”
语罢扔了手里攥了许久的令签,:“八十军,行刑。”
贺顾颔首,:“好。”
贺顾沉声:“宗凌,你可知为何你违抗军令,本将军还救了你回来,留你一条命?”
倒不是征野想给宗凌求,只是毕竟这臭小也是他家侯爷好容易才从北戎人手里救回来的,要真就这么打死了,那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语罢便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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