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驸马，真皇后 第179节(2/4)

他垂着眸，睫羽微颤，像是在和贺顾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环……以前想起前世时，我总会觉得恍惚，有时以为不是真的，只是庄周梦蝶，有时却又能那样清晰的，忆起前世等你重新现在我面前的每一分每一刻。”

贺顾看着他，恍惚之间，竟好似隐约透过前这副还年轻的，看见了当初梦中那个垂垂老矣，鹤发、孑然一的帝王孤寂的背影。

贺顾脑海空白了一会，很快瞳孔微微缩，都有些不利索了，：“珩哥……你……你哭了？你……你别……”

“那时不在乎，便想着待你复生后，亦能不在乎……今生与你有如今的缘分，早该知足，我却贪得无厌，所求日盛一日，愈发的不甘心了……”

他又着急又有些打结：“方才陛……额，方才珩哥说的，我……我敢发誓，我真的从没故意那样想过，只是……只是……”

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他的

一句问过，一时几乎惊得忘了怎么呼，更不必说回应了。

他就这样坐在贺顾边，像是回忆童年时吃过的甜一样，语气平淡的一字一句的说着叫任何人来听，都会觉得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前世过往——

他不答话，裴昭珩一见他神，便更加印证心中猜想几分，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否则以贺顾的，听了这一番话，便绝不会是如今这反应。

他有些慌，一时也不知究竟是应该顾着被说中心事心虚，还是应该先愧疚认错，他想要拉着裴昭珩起来，去看他脸上神，究竟是不是真的哭了，可裴昭珩却只死死的抱着贺顾，一双修臂膀钳的贺顾动弹不得，这阵仗、这倔劲儿倒像是好容易寻到心玩意，却要被夺走的小童，委屈的怎么也不肯撒手。

帝王御辇还在行，车微微摇晃着，车厢里的贺顾，却几乎已经被君上给得退无可退了。

裴昭珩却没让他解释去。

“所以告诉我，即便时光溯回，来生你我却也可能形同陌路，那时……我却也不在乎了。”

他一字一句的低声说着，贺顾以前几乎从未听他提起过前世过往的只言片语，他本以为只是相隔两世，时间久远，珩哥记得不清楚了，可却不想此刻听他娓娓来，却分明是丝毫未曾忘怀。

他忽然闭了闭，也不知在想什么，待重新睁开时，神态便柔和平静了许多，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仪容翩翩、从容不迫的三殿——或者说，他如今早已不再是昔日的三殿，而已是一位气度磊落的君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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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是不信裴昭珩的。

“环。”

年轻的君王膛急促起伏了几，似乎心中有万语千言，说而未说，可到了最后，却只低叹了一气，忽然把埋在了贺顾颈窝里，闷声：“……环，你为什么……为什么便不能试着对我，多一信任……多一期待？”

亲瞧见珩哥被他惹得这般伤心，贺顾简直疚又心疼的无以复加，恨不能当场和他认错发誓以后再不犯了。

生平第一次，贺侯爷恨起自己这张笨拙的嘴来——

贺顾的大脑本就还于发蒙的状态，裴昭珩这样近乎撒一般的示弱举动，更是又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似乎是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有些张结的想要解释，可才刚要张嘴，一牵动了上的，便立刻觉到裴昭珩吐落在他颈窝里温的呼，和他微微颤抖的。

他：“珩哥……对不起，我不是……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已经……已经……我……”

“我那时……总觉得，等了你一辈，只要你能重新活过来，现在我面前，有血有，会哭会笑，便已是上苍垂怜，我应该知足，不能过多奢求。”

……只是经了上一世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和诸般辜负，对皇家的畏惧和防备，便早已不知何时在连他自己都不知的时候，刻了骨髓里。

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临近门，裴昭珩才终于松开了贺顾，贺顾立刻便抬去看他，果然见他尾微红，睫羽带着一意——

车厢外穿过繁华街市，人声喧嚣，车厢两人之间却维持了许久寂静无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