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舍不你的。”
十六静静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接着,就用胳膊肘不客气地给了李玄慈一拐,问:“到你了,可不能光我回答,那我可太吃亏了些。”
“有了你,我方知何为不舍,何为执着。”
“你是我的第一个梦,也是梦中唯一的人。”
“因此,我对万事万,都没有执念,无事能左右我,无人能打动我。饿殍遍野,白骨积于,我亦难生同。闻婴儿初啼,新生于世,我也未过半分喜悦。”
“自遇到你之前,我连梦都未有过,夜晚不过是一段空白,而白日也只是夜晚的延续罢了。”
指望,只盼着咱俩如浮萍,相逢又别离,各自过各自的快活日去。”
李玄慈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话,也在中途就察觉怀里十六的气息渐渐平顺悠,可他仍然将心里的话全说了来。
“那日在幻境之中,我俩陷在鳌鳖肚中,几乎没了办法,可那一刻,我心中生了念,不能叫你死在这里,得让你活着去。我从未觉得叫一个人活去是我的责任,也从未将他人生死放在自己上。”
“可遇着你,又稀里糊涂共了生死结,不得不护你于羽翼之。”
“若说我成全了自己什么,那便是我终于能对自己诚实些了,我知在这世上,即便我没那么好,没那么懂事,没那么淡泊超脱,我依然是我,依然会有人知我的好。”
“就像现在,听了阿青姑娘的话,若是以前,我多少要辗转反侧,想着师父对我好,是不是因为心里的愧疚,而不是因为我。但如今我不这么想了,好便是好,不论这份好的因缘如何,这份好却是不得假的,我其中,自然能分辨,师父待我好,是因为我值得。”
十六并未回答,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的声音。
他轻轻拥十六,在她额发上落一吻来。
“我总觉得有无名的戾气在中时刻盘桓,着我动杀念,着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心存厌倦,着我只能不停地游历于这茫茫天地间,却不知所寻究竟为何。”
“快啊。”十六嗔了句,李玄慈将她的爪咬了一,等她老实了,才开了。
“我自小亲缘单薄,又于皇家算计之中,心更了,因缘二字于我,不过烦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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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等到李玄慈的回音,等来的,只是一个温的拥抱。
十六说完这句,轻轻抿着笑了,面上满是自在洒脱。
“这样没息的念,我却甘之如饴,那念一起,我便知,我从此再不一样了。”
李玄慈在她轻笑了,呼的气息得十六茸茸的发梢轻轻晃动,她觉得有些,伸手去抓,却被李玄慈擒了爪,收掌心中。
“后来,那穷奇凶险,我斩杀百妖,除之不尽,几乎力脱,回望了望你,忽然觉得,也无甚好怕的了,同你一起,无论生死,碧落黄泉,都不算不甘。”
“我将自己骗得这样好,直到好后来好后来,我才终于回过味来。”
“瞧你跌跌撞撞,看你稀里糊涂,又陪着你,尽这天无数蠢事,我却渐渐不觉得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