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花灯会鸳鸯两字新（下）(2/2)

相这些时日，他发现这小丫有着奇异的生存智慧，看着好奇心重，总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实则最是聪颖，遇着不该问的事她多一句话也没有。

太祖重视人，便是本朝中也没有姑侄同侍一夫的，更遑论理应以清正之名持的监察御史了！这事要是坐实了，裴章这官也就当到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呢！

沉穆时果然不再多问，略：“知了，你们好自己分事便好。太后圣寿不是小事，若是惹事端，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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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明白，也不敢想去，有些迷茫地望着沉穆时，轻声问：“我在大人边，会不会给大人带来什么麻烦？”

两人行一段，还听那人冲着手呼喝着：“赶把那刺槐树砍了！还有云梯，都查过没有？你们怎么的事？”

这里弯弯绕绕，这小小的知事自不敢多说，只略提一，免得沉大人明日知了怪他知不报。

沉穆时一直在观察素娥的反应，小姑娘灵透机，看她表，只怕多少猜到一边，不曾想，千回百转，问的却是这一句。

大齐不禁百官狎，然而火灾现场有人认那官是原吏司务李宾的嫡女，裴章的夫人是李宾的幼妹，这么说起来，他嫖的正是他自己的姑侄女。

沉穆时语气和缓，娓娓解释。素娥偷看他，只觉他袍袖翩翩、风姿卓然，又想起他方才从自己间取那朵槐的状，脸上又有些烧起来，低着讪讪：“您怎么什么都知。”

“外放这些年，走了多少地方，若再一无所知，岂非白吃米粮。”沉穆时悠然说着，忽地玩味一笑，侧过脸看她：“我以为，卿卿会问那裴大人的事。”

他不知沉穆时和裴章关系如何，把事挑挑拣拣的说了些，却没提裴章被救时赤，还有一起被救的据说是被他私藏的官。

如果那外室真的是怜，那沉穆时占着她的事，只怕也瞒不住呢！

如今他主动提及，素娥稍许有些不安，半晌才：“方才提到的裴大人，莫非是西山别苑那位？”

裴章裴大人，可是赫赫有名。

沉穆时微一颔首，牵着素娥转离去。附近百姓见了刚才状，都远远地避让开来，连小贩也不敢缠着他们叫卖了。

官场上姓裴的大人不多，御史台的便只有一个。她从小便是熟读各家谱系大的，稍些父亲更是有意教导，将朝堂上牵丝绊缕的关系细细剖析给她听。

武帝刚登基那会儿，亲王赵吉仗着拥之功骄横跋扈、擅自拥兵，也是裴章上书弹劾，使赵吉狱。赵吉的党羽群起保奏，张太后也有意为他说，裴章据理力争：“刑赏者乃朝廷之大事！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则善无所恃、恶无所惧，何以正本清源，维持国是于不坠……”退朝后又在中正殿外叩首不去，终于得武帝痛决心，斩了赵吉。自此宗室弟多有收敛，京师风气为之一肃。

便是这么个人，竟然也会在女上栽跟么？刚才那兵司知事言辞闪烁，那裴大人养的外室必有问题。

也不知该说不该说，看四周老百姓都躲得远远的绕路走，才觑着沉穆时脸压低嗓门：“只是听说起火时御史台的裴章裴大人也在那，呛了烟被抬来，一起被救的还有他养的外室，只怕不消明日这事便传遍了。”

那人抱拳肃容：“谢大人提，官上增派人手，各排查！”

素娥从小便是听着这样的故事大的。当然张贺对此事另有见解，说裴章不过是窥测了武帝心意，了这椽。不过无论如何，他此番是赌对了，不但讨了武帝心，自己在仕林中也是名声大振，隐隐有领袖之势。

素娥心里闪过无数疑虑，西山密室中那癫狂的一幕重又浮现前，那外室，莫不是和怜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是谁设的局？

沉穆时莞尔一笑，素娥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那朵小小的槐，可惜：“那棵刺槐，一定要砍么？”

此人年轻时也是个才，在江南仕林中颇有名望。叁试不第，最后一次才一鸣冲天，被当时的次辅李鼐相中，了李家的乘龙快婿。后来朝堂更迭，李家败落，他却历经叁朝不衰，是有名的铁笔御史。

“那夹虽是死路，靠着云梯却可兼顾四方街闾，墙边生了刺槐，若遇火极其碍事。”

他有诧异，看着那双纯净的眸，缓声问：“若有妨碍，卿卿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