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2/2)

沉诺眸幽，却没有肯定她的话，反而问：“所以那年你接手四季时，也遇到了很多困难？”

她已经理清这场收购战的脉络，所有人仿佛是一个棋盘上的棋，而沉诺便是执棋之人，步步为营，每个人走的每一步都是朝着他安排好的方向，走向他设定好的结局。

“嗯，我很久没试过像今晚这样，轻轻松松地和一个人聊天。”

沉诺却无法从她上移开目光。她侧颜看上去要更消瘦，以前她常在他面前埋怨自己脸太圆，现在她的脸颊已瘦得挂不住，其实不用她回答他也知，这些年她一个人撑着四季珠宝，有多难熬。

沉诺眨了眨，神又恢复平静，温声回：“你已经还了。”

甚至忽然之间，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在她脑海里晃过，如果他在她上使手段，那她一定是他的败将。她不敢想，如果他要对付四季珠宝，她能怎么办？

思汝又被他说懵，不禁结问：“什么时候？”

那年她就与沉诺气话：“这个老总有一天会为他的风付代价！”

至此，思汝对这倒也不十分意外。论陆藏鸿的风程度，是与沉诺的父亲不相上。有次实在看不惯他总冷脸对沉诺，思汝故意在人多的场合，问陆藏鸿“怎么今天又换了另一个和前天不一样的阿姨”，被陆藏鸿当众训斥“没有家教”，知她家里是珠宝生意，直言她就是“暴发女儿”。

“刚刚。”

当意外来临，困难也接踵而来，因为IPO被中止，第二叁大东选择退……那些低声气拜访投资者们的日，那些受过的委屈和挫折，可以的话，她也想……也想向他倾诉。

如今，现世报在前，抛开其他利益纠结不说，思汝对他这风造成的后果，只想说一句“该”。

然而从回忆里醒来，思汝很清楚自己的份，咬咬牙把伤控制住，又一句“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便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借着喝状，把目光移到别，不敢再看沉诺。

“所以要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准备对付鸿基……”在思汝回忆时，沉诺又，“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开始不停在陆藏鸿边安排人，他疑心重，脾古怪，要找一个家净的人留在他边，不是件易事，我也是了好些年，才慢慢摸清他的喜好。当然，这些年在他上，我也确实学到了不少。”

———

她不敢正视他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一语中的，最初那几年，真的十分困难。

【沉诺：讨人是假的，想见阿汝是真的】

很快思汝收拾完绪，放杯，转看向沉诺，故作轻松地把话题兜到最开始：“聊了半天，你都还没说想我怎么还你人。”

思汝错愕，明明在说他的事，却突然扯到她上。她忙不迭推了镜框，摆摆手：“嘛突然把话题扯到我上。”

听完之后，她是有些背后发凉。

说白了，陆老也不是什么正人君。

“不过你也别兴得太早。”思汝又。

沉诺角弯了弯，只是看她不淡定的模样，答案浮在面上，有细小的刺不易察觉地刺他心脏上。

沉诺看她的目光温如，一阵沉默后，不禁自嘲地问她：“知答案后，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

其实这些年，从新闻上了解到的也好，从别人中听到的也罢，她知不少陆藏鸿占沉氏集团便宜的例，以共赢的借手沉氏的项目，她亲所见的他因此被爷爷责备的其中之一就发生在不久前。

但站在商场，这一切便变得有理可循。

闻言，沉诺不由得笑了笑，转凝望窗外，看风雨敲打在窗上，她屋里却很和。

“虽然收购成功，但鸿基地产毕竟是家天企业，不少理层既是陆家人也是陆藏鸿的信服，无论辞掉还是收拢他们，开必定会很麻烦，你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安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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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听完沉诺的讲述，思汝震惊之余，又能理解。只是……只是。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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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沉诺转看她。

思汝不知怎么说好。

团之所以会有纵票之嫌，是因为陆藏鸿边养了个小人，在海外以亲戚的名义注册了家公司，在麒麟建材价低位时大手购，之后他们的关系被查，也是我放的风。”

思汝缓缓叹气，摇：“君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鸿基走到今天，也不是你单方面所致。”

从小她就在没有压力的环境学习成，在哥哥嫂嫂的庇荫之，加上有记忆力的优势，她几乎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在她的择业目标里，是本没有考虑过四季珠宝。

思汝再一次沉默。

思汝对上他目光，不自在地又端起杯，想蒙混过去这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