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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阿笙而言，其实这世上无所谓好坏与拙劣，只有与丑。

“我实在是个很糟糕的人。”崔珩晏淡淡笑起来，“无法相信这世上会有无来由的善意，还总是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他是真的困惑，“如果你当初不曾来，今日或许也不会有这般的灾祸。”

“所以，阿笙你当初为什么要来看望我呢？”崔珩晏很温柔地放低了声音，“只是一个大夫人都瞧不上的顽劣幼，也不好，也差劲，实在是最不讨喜的那孩。”

更何况这阿婆不是来索取阿笙的命，只是想给自己的傻儿讨一床婆娘，生个孩让香火延续而已。

“世间所有眉目清雅的人，都与公相类。”阿笙轻轻地说，怕是担忧会惊扰到什么，“从我意识到这一起，其他的事其实就无足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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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如若啊。”大红的嫁衣将女郎雪白的肤映衬得更加晶莹，连睛都是黑白分明的澄澈，“现在公在我边。”

公璜的额是病濯洗过的苍白，杜蘅香气若有似无，连神都是恹恹的寥落。

可悲的是，这时候他却要激自己会有这样多疑的恶意。

换取更为需要的东西，本来在他的世界里就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草叶山风呼啸而至，拂过崔珩晏的墨发，他轻笑一声，好像不太相信，“只因为这个？”

崔珩晏想要笑，可是一开嗓音却是涩的，“如若……”

阿笙浑轻轻颤抖起来，“公你不要再说了。”

不必受这些伤痛和苦楚，不必因着另一个混沌世界的思想而受到冲击，不会迎接光与月接背后的晦涩与黯淡。

之前读书的时候，阿笙曾经读过薛喧的一句话。一念之非即遏之，一动之妄即改之。那时候总觉得这不过是一句很有理的废话，谁都会心生恶念，但是总会在付诸行动之前抑制住，直到她自己披这薄而劣质的朱衣裙。

就像路上看到快要死去的人会伸援助之手，当有人以一袋黍米来换他人的命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答应。

如若他没有及时赶到呢？如若阿笙真的遭受此劫甚至被打断手脚呢？如若这天光清朗的日永不会落帷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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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都在轻盈摇摆，微弱的幽香倒是比草叶的苦涩味传得更远。

如若没有苏屠醣呢？如若他就无声无息地坠落在无人知晓的山崖呢？如若他很早就死了呢？

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天经地义的事。

“因为公好看。”尽还在微微颤抖，阿笙仍是脆利落地答。